惊马长嘶一声,冲人群疾奔而去。狄仁杰身形瞬动,眨眼间便落在了马背上。他掌运灵力,在惊马的脑袋上一抚,惊马顿时安定下来。
义剑仙冷冷地向那女子二人迈出一步,庞大地压力便弥漫开来,四周人群不由得齐齐退了一步,武氏兄弟更是远远地跑开了。
再走一步,压力更增,两个盛装少妇双股站站,浑身止不住哆嗦起来。
第三步,方圆十丈以内,除了核心盛装少妇与业途灵师徒二人之外,能够站立的就剩下元崇和赵隽二人。
黄裙少妇强忍惧意,起身微微一蹲行礼,颤声道:“上官氏奉圣神皇帝陛下之命,前来迎接圣人到上阳宫一叙。”
黄裙少妇上官氏的声音与先前说话声音不同,义剑仙遂将目光转向红裙少妇,眼中杀机顿生。
红裙少妇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一哭,倒弄得义剑仙一愣。
元崇见状,赶忙道:“仙长,此乃太平公主,且给陛下留些颜面。”
义剑仙不为所动,弥漫地威压一收一放之间,已转变为强横剑气,只消义剑仙再轻轻一动,太平公主就难逃分尸当场地厄运。
业途灵拉住义剑仙的衣襟,道:“师父,正事要紧,就凭她这幅脓包样子,又能把灵儿怎样呢?”
被一个孩童奚落,太平公主惊恐之余又添怒意,情绪爆冲之下,登时就昏死过去。
义剑仙缓缓点头,收了漫天剑气,拉着业途灵便向城内走去。
黄裙少妇从碎得只剩块平板和四个轮子地马车上跳了下来,瞅了一眼武承嗣兄弟,示意二人照看太平公主。然后唤道:“圣人,请等一等妾身。”
黄裙少妇将太平公主托付给武承嗣,原也是经过仔细思量的。太平公主寡居不久,武曌就有意将其赐婚于武承嗣。但即便荒唐如武承嗣,也要装病拒婚。所以将太平公主交托给武承嗣,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狄仁杰也小跑一阵便赶了上来道:“道长,这位姑娘复姓上官,闺名婉儿,掌管宫中诏命,今日奉命与晚生一起前来迎接道长。晨间别云观所接之圣旨,便是出自她之手。”
义剑仙难得停下脚步,瞅了一眼上官婉儿,嬉笑道:“水平不怎样,还得多练练。”
狄仁杰笑道:“道长这可是走了眼,内舍人十四岁便文动京畿,掌管宫中诏命十三年来,每道圣旨都让朝野赞叹,其文意流畅,辞藻华美,用典恰当,当真是不可多得地佳作。即便是仓促受命,也能文不加点,一气呵成,端是天下间有数的才女。”
上官婉儿敛衽为礼,淡淡道:“狄侍郎过誉了。‘内舍人’原是市井调笑之语,当不得真。至于文动京畿一说,那也不过是圣上怜悯妾身,为赦免妾身而找的由头罢了。”
“就事论事而已!”义剑仙淡淡道:“今日里那道圣旨确实不怎样。”
“道长说是便是。”狄仁杰在义剑仙面前倒是非常放得开,乐呵呵地介绍道:“道长且看,左手边便是宁人坊,右手边则是明教坊。再往东就是乐和坊,国子学、国子监以及孔庙都在那边。再往东就是尚贤坊了,晚生府邸便在尚贤坊。道长与圣上会面之后,不妨来晚生家中做客。”
义剑仙不理会狄仁杰的邀客之语,反而一脸好奇道:“星月神教坐落在哪里?”
“星月神教?”狄仁杰一脸茫然,道:“星月神教在永丰坊,道长问这是为何?莫非要去参观一番么?”
“没事。”义剑仙面无表情地道:“随便问问。”
狄仁杰呵呵一笑,也不在此事之上纠缠,反正就算义剑仙要搞点什么事,他也是没有任何能力阻止的。
自打狄仁杰出现之后,赵隽便一直一言不发。他总是弄不明白,若论修为,他与狄仁杰处在伯仲之间;若论地位,他身为道门之尊,当高过狄仁杰一头才是,但为何狄仁杰就能在义剑仙与儒门龙首面前挥洒自如,即便是保有些尊敬,那也是面对前辈时该有的礼仪,而他面对二人时,不自觉地就把自己当做了奴仆一般。想到此处,赵隽便有仰天长啸地冲动,但义剑仙在侧,他又如何敢做这出格之举?
狄仁杰受来俊臣构陷之时,赵隽完全有能力助狄仁杰一臂之力。他身为道门之尊,不惧怕任何朝堂风波侵袭,而且襄助狄仁杰还能够结好儒门,这种惠而不费之举,他却宁愿离开京城……或许,这就是嫉妒?想到此点,赵隽更加抑郁。
就在赵隽恍惚之间,众人已到天津桥。天津桥横贯洛水之上,是通往皇城的必经之路。平日里桥南熙熙攘攘,桥北却禁卫森严,也算是洛阳城的一道景致。今日为了迎接义剑仙,桥两侧尽是些身着明光铠地皇宫禁卫。唯一显得扎眼的,就是桥头被十来个僧人堵住。
僧人地首领,除了义剑仙与业途灵师徒之外,人人都是识得的,那便是洛阳城鼎鼎有名的白马寺住持、辅国大将军、鄂国公薛怀义!
这薛怀义,原本是洛阳城中卖假药的混混无赖,本名冯小宝。
冯小宝生得高大威武,相貌堂堂,可惜家中却困顿不堪,一直讨不到媳妇,后来便与千金公主的侍女勾搭上了。
侍女恋奸情热,居然把情郎带入公主府厮混,却办事不密,被千金公主发现了。
千金公主见冯小宝仪表堂堂,非但没有处置冯小宝,反而留冯小宝做了面首。
再到后来,千金公主为了讨好武曌,将冯小宝收拾打扮一番之后,献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