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长辈送礼物,本就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更何况顾纯阳完全不知道收礼的人是谁,有些什么喜好。洛阳城南北二市被他翻了个遍不说,就连鬼市也跑了一趟,却没找到一件合心意的东西。眼见就要亥时宵禁,顾纯阳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快马回了别云观。
原以为会受到熊孩子刁难,却不曾想业途灵听到没有选到合适寿礼之时哈哈一笑,满心欢喜地到后院睡了。
顾纯阳略一思索,也就明白了业途灵不想离开的心思。他夹在这师徒二人中间好生为难,既不敢顺着义剑仙的主意随便买点东西凑合,也不敢在寻找寿礼之事上面敷衍来满足业途灵滞留在别云观的心思。
“尽力而为,其他旦凭天意吧。”顾纯阳临睡前默默地念叨着……
然而业途灵有心拖延,即便是顾纯阳把洛阳城全搬到他面前来,他也不会对任何一样东西满意。
这一拖就拖了三天,第四天夜里,暴怒的义剑仙一把抓起业途灵,另一手拎着胆战心惊地顾纯阳,御上太清净一剑,转瞬之间便飞上云霄,向西南疾行而去。
义剑仙有心惩戒二人,不使法术御风,任由二人被如刀一般地寒风宰割着。业途灵修行有成,视寒风如无物,两只漆黑地眼珠不停地转动着,正思考着如何继续赖在义剑仙身边。顾纯阳没半点修为,狂风之中连呼气都困难。只飞行了百十里地,滚纯阳浑身就已冻得僵硬,他艰难地张嘴求助,甫一开口,狂风便如潮水一般灌入口中,发不出半点声息。
业途灵见状,赶忙度灵力到顾纯阳体内。约莫盏茶时间之后,顾纯阳终于缓过劲来,身上也有了些许暖意。
看到业途灵助顾纯阳之举,义剑仙冰冷地脸上终于有了些许满意之色,他奇道:“灵儿,你居然已修入了腾云境?”
若非有腾云境修为,业途灵也只有疲于对抗狂风与严寒,哪来的余力助顾纯阳?
业途灵得意道:“是啊,灵儿已成琴心境三年之久,如今既得腾云境之法,有所突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师父,如今灵儿既成腾云境,放眼天下也可算得上有数高手了吧!不如师父就将灵儿留在身边,灵儿定然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既然惩戒不了业途灵,义剑仙便御使法术撑起一片不受狂风侵袭地空间,轻笑道:“若你再长十岁,修为能有晖阳境的程度,即便是你不说,老道也会让你留下来助老道一臂。但如今地事态却不是你这刚入腾云境的童子能够参与的。况且我等修士与崇神者的战争,远不止实力上的较量,那些阴谋诡计不是你这样的小孩能够应付得来的。”
业途灵撇嘴道:“那还不是师父不让灵儿继续修行,否则以灵儿的资质,如今入晖阳境也不是什么难事。”
“夸口!”义剑仙冷着张脸训斥道:“你当天下间就你一个能人么?修行之路如履薄冰,任谁都是小心翼翼,哪个敢像你这样的愣头青,只顾着勇猛精进,一不积功德、二不断因果、三不修心境,如此修行隐患甚重,终有你吃苦头的一天。”
业途灵调整了下姿势,整个人如同没入义剑仙怀抱一般,笑道:“灵儿一直跟着师父大隐于市,哪来的什么因果需要了断?再说灵儿也没做和尚的打算,哪用积什么功德?”
义剑仙大怒,但转念一想,业途灵如今这模样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不擅长教授弟子所致?于是他冷冷道:“你入御剑门之后,每月下旬必须到书台书院进学。”
业途灵笑道:“师父说去书台书院,灵儿就去呗。只是书台书院在哪?离御剑门远吗?”
义剑仙道:“书台书院在蜀中遂州,是天罡老儿一手创办。早年间,儒门多以家族形式传承,偶有那么几座精舍,也仅仅只是提供给创办者亲好的家族子弟。天罡老儿四夺儒门六艺之冠后,就在遂州建了书台书院。一来是为了光大门户,二来便是为了跟蜀山剑派斗争。书台书院有教无类,凡通过考核而入书院者,不论门第出身,一律一视同仁。一时之间儒门大昌,天下玄门再没有能够与之争锋的。
但儒门修士大多使剑,于是就起了与蜀山剑派争个高下的心思。老道那时也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如何会容忍他儒门耀武扬威?两次大比,老道一人便败尽他儒门各路好手。特别是那陆伯风,老道不喜他阴郁地性子,下了狠手,最后逼得天罡出手。不过终究是老道技高一筹,胜了天罡些许。后边的事老道也对你讲过,袁守城那老贼为儒门出头,引诱老道与他赛赌,老道一个不慎,中了袁守城老贼的奸计,无奈改投了道门。
再后来几次大比,蜀山剑派都以惨败收场,两派一度闹至水火不容的地步。天罡不顾前辈之尊,屡次邀你入书台书院进学,还不就是为了修补两派关系么?你既是老道徒弟,在御剑门中自然有足够的话语权。若再在儒门闯出一番名头,那么两派之关系不就能因你而缓和了?这也是老道所乐见之事,你若真有为老道分忧之心,那就好好地促进两派关系,莫再任性胡为。”
业途灵撇嘴道:“那些人都是师父手下败将,灵儿才不跟着他们学。”
顾纯阳小心翼翼地拉了一把业途灵衣角,使眼神示意业途灵不要再激怒义剑仙。
业途灵一把拍掉了顾纯阳的手,依旧一脸希冀地盯着义剑仙。
义剑仙再次勃然大怒,但转瞬之间却又归于平静。他淡淡道:“灵儿,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