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见到江采萍起,业途灵就明白了白牡丹将他骗来的用意。这个看不出本体是什么的妖精,很明显是身体出了状况,需要自己出手相助。
帮?不帮?业途灵心中暗自琢磨,脸上不由得出现了些犹疑神色。
白牡丹毕竟是做过歌姬的妖精,察言观色地本事还是有的。她一见业途灵地面色,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轻轻啜泣一声之后,白牡丹面色惨然道:“舍妹受你藏金之祸而伤了根基,又遭别云观扩建所累,不得不匆忙迁移本体,以至于如今遭了重创。如今眼见要香消玉殒,小道士……这责任你负是不负?”
白牡丹前一刻还笑颜如花,后一刻便泫然欲泣,神态转变之快,让业途灵忍不住头皮发麻。他呐呐道:“黄金是顾纯阳那臭道士所埋,若伤了这位姑娘的根基,当找他才是。扩建别云观是皇帝的意思,跟小爷更是没有半点关系。看在你姐妹帮小爷看顾大黄的份上,小爷给你们指条明路也就是了。江左梅氏乃是丹道世家,他们定……不对!”
业途灵忽然间愣住,思索再三才道:“你方才说顾纯阳将黄金埋在她本体之下?那她岂不是园子里那株寒梅?”
白牡丹神色再变,一脸欣喜地道:“那还能有假?舍妹曾说,她觉醒灵智之时,就听到一个不要脸的小鬼在她面前喋喋不休地数落自己师父的坏处。大半夜也总见那小鬼到院中发愣,更气人的是,那小鬼怕黑不敢去茅房,经常在花圃中……”
“姐姐!”江采萍打断白牡丹的话头,一脸尴尬地道:“尊客远来,先请到堂上奉茶吧。”
‘不要脸的小鬼’是指谁,业途灵当然心中清楚。他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饮茶就不必了!天色已晚,小爷必须走了。江姑娘先天元气不足,非灵药不能补之。既然此事是小爷那不肖师弟所造成,小爷替他弥补也不是不可。只是梅氏踪迹难寻,小爷总要先回去问过前辈高人方可。江姑娘,你不妨与我同行,小爷再托前辈高人为你诊断,总要还你个健健康康的身子才是。”
“不必了!”江采萍摇头道:“生死自有天命,又何必勉强。更何况采萍乃是草木所化,最是卑贱不过,怎敢劳动先生。”
白牡丹大惊,赶忙拉住江采萍衣袖,道:“妹妹在胡说些什么?这孽是他造下的,怎就不该他来弥补了?”
随后白牡丹又在江采萍耳边小声道:“姐姐知道你胆小,自姐姐擅做主张将你催生出元神以来,你就没接触过什么生人,所以害怕是正常的。但这小道士呆呆傻傻的,与你也是素识,又怎会害你呢?”
白牡丹声音虽小,却瞒不过业途灵地耳目。被人称作呆呆傻傻地感觉不好受,不过他却只能装做没听到,并轻笑道:“草木所化怎就卑贱了?据小爷所知,现在这世上最尊贵之人也是草木所化。她乃紫柳所诞化,你是寒梅所诞化,两者分不出什么高下吧?”
江采萍不为所动,依旧一脸坚定地模样。白牡丹倒是一脸狂喜,问道:“此言当真?”
业途灵不明白白牡丹在兴奋个什么,淡淡道:“不假,紫柳树精不但修为冠绝天下,更是儒门之圣徒、妖族之圣尊。她之令,儒门龙首与妖皇都得尊行不渝。”
白牡丹悠然神往,痴痴道:“可否带我姐妹前去拜见?”
业途灵撇嘴道:“这话你跟天罡伯伯说去,小爷可没资格也没兴趣见她。”
白牡丹叹息一声,神色间尽显郁闷。
业途灵不耐烦与白牡丹闲扯,一把抓住江采萍,道:“小爷可没心情陪你们磨磨唧唧的,不管你愿是不愿,小爷这病还治定了。”说罢又一拍大黄狗狗头,笑道:“大黄,若你以后便做妖精,可要学着痛快些,否则小爷定敲烂你的狗头。”
言语一落,不落尘就冲天而起。业途灵拉着不停挣扎地江采萍跃上飞剑,化作一道流光穿云而去。
白牡丹赶忙高喊道:“妹妹,治好了病就早些回来,姐姐在此地等你。”
已入云层的江采萍也不知是否有听到白牡丹的呼喊,她紧张地拉着业途灵衣袖,牙关咬紧一言不发。
业途灵初次御剑带人,心中也有些不安,故而将速度放到最慢,一只手抓住江采萍以灵元助她御寒。
两人花了半个时辰有院,一入书院之中,就听到漫山“有妖气”地呼声,二十余儒生瞬间将业途灵二人围住了。
被人围观的感觉不好受,业途灵欲带江采萍去天罡仙的书房,哪知一儒生拦住了他的去路,并道:“小子,你是何人?既穿着我书院儒衫,又御着蜀山剑派的飞剑,看起来挺奇怪的。”
又一书生冷冷道:“衣衫做得了假,一身修为可做不了假。定是蜀山派的小贼害了我书院师弟,想混进我书院盗宝!”
这话一出,一众书生顿时七嘴八舌讨论开了。
有人道:“害了那倒不至于,蜀山的酒鬼还没那胆子。制住黄字班的师弟再扒下他们的衣服倒是很有可能,毕竟品剑那厮最喜欢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蜀山再有一个这样的弟子并不出奇。小子,你把我师弟藏哪去了?”
还有人怪笑道:“书院哪有什么宝值得蜀山派的对头去盗了?这小子背后那个小妖精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宝。啧啧,你看她美目如画、风姿绰约,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啧啧,小妮子,本公子最擅丹青,特别是仕女画乃天下一绝,较顾恺之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