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刚回了听荷院,就收到了程睿传来的信儿,想要她去一趟临江楼。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府上养伤,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有露过面,想来是他们担心了。
她和辛萝着了男装溜到后花园的时候,看到父亲和娘亲在园中的凉亭内坐着,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若是想要从这里到后门处的话,一定等到父亲和娘亲走了才行。
主仆二人赶紧隐到假山后面,不敢再出来了,只要一往外走,父亲定会察觉到她的。
不过,她有一些疑惑,父亲今日不是说去练兵不再府上么,为何还会在这里。
“曦妍,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阿婉和谨哥儿,是我识人不清,也白负了你的一片真心!”
宋远之是真的后悔了,在看清柳淼淼的一切之后,他发现他以前认为真理的种种多数都是错的。
柳淼淼跟他在一起是为了镇北将军府的权势,对于他没有一丝的爱意,杜姨娘亦是如此。
而这么多年来,真的对他付出真情的只有曦妍太长公主,可他却弃之不理,生生践踏了数年。
这些日子,每每想到此处,他都对太长公主和两兄妹无比的愧疚,更希望能够做些什么来弥补他们。
“然后呢,宋将军如今再说这些是想要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本宫还是以前的那个曦妍?你以为你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辜负,就能抹平一切?”
太长公主讥讽的一笑,白皙的手指上套着镶满宝石的护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不,当然不是!”宋远之急忙否认。
他始终欠太长公主一句抱歉,这句对不起自然是不能弥补什么,但是这句话必须要说出口。
沈婉蹲在假山旁,抻着脖子,立着耳朵,努力的想要听清楚父亲和娘亲到底在说些什么。
可惜离得太远了,那些话顺着风传到沈婉耳边的时候,只剩下细碎的段落,沈婉听得云里雾里,若不是前面没有藏身的地方,沈婉早就想再往前挪一挪了。
“经过这么多的事情,本宫才发现,本宫爱的一直都是当年那个fēng_liú倜傥的宋远之,可是本宫心中的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来,只是执念在作祟。”
在揭穿柳淼淼面目的那一晚,宋远之不愿相信事实,将一切都毫无缘由的怪到太长公主的身上,说出那些伤人的话时,太长公主的心忽然就死了。
“现在,梦已经醒了,一起都已经过去了,更谈不上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所以,宋将军不必感到抱歉。”
太长公主的脑海中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少年宋远之的场景,记忆中的碎片变得鲜活,那份悸动留在心中,可是很快失去了颜色,心中也只剩下了平静。
她偷偷溜出宫遇上歹人,在以为自己绝无生路的时候,俊朗的宋远之突然出现,解救她与水火之中。
后来曦妍太长公主依旧是一副女扮男装的模样,借着救命之恩与宋远之称兄道弟。
她对宋远之说自己是商户的庶子,常常要挨主母的毒打,初遇的那些黑衣人都是当家主母雇了来取她性命的。
因此,宋远之对她颇为照顾。
那些谎话漏洞百出,曦妍长公主以为宋远之能猜到她女子的身份,她以为自己遇上了真命天子。
可是她鼓起勇气,羞红了脸让皇兄为他二人赐婚时,皇兄派人去查了宋远之。
查到的结果却是宋远之有一个感情匪浅的女子,那个女子便是柳淼淼,不过,二人之间尚未有婚约。
太长公主的心乱极了,她那时已对宋远之情根深种,她都鼓起勇气要嫁给他了,这会儿告诉她这样一个消息,让她如何能接受,如何能放弃。
她狠下心来,让皇兄不要过问镇北将军府,直接下圣旨赐婚,看宋远之到底是敢不敢抗旨不遵!
先皇向来最疼他这个唯一的妹妹曦妍长公主,语重心长的劝着。
身为燕国身份最高贵的女子哪里愁嫁,何况圣上还这样疼宠这个皇妹。
哪个家族能出一个出色的公子做了曦妍长公主的驸马,哄了曦妍长公主的欢心,在圣上的面前得了脸,那个家族必定能够再上一层楼。
只要一散出消息去说曦妍长公主想要成亲,多得是青年才俊过来求娶,为何非要嫁给一个与旁的女子纠缠不清的宋远之。
何况,镇北将军府一脉单穿,这一代也仅有一个宋远之,以后一定是要上阵杀敌的。
若是曦妍嫁给宋远之的话,驸马是不得担任要职的,更不能谈什么领兵打仗,若是如此,镇北将军府的爵位怎么办。
据他所知,那宋远之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将才,以后多加磨砺,绝对比老镇北将军更加的出色,等战功攒够了,宋家有可能是要封侯的。
真的招了宋远之做长驸马,将野马掬在花园里,宋远之必定与曦妍生了嫌隙。
先皇无论是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曦妍长公主和宋远之都不太合适,他并不赞同这门婚事。
可曦妍长公主向来都是固执的性子,心中认定了什么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先皇不同意,她就不用膳,赌的就是皇兄够疼她这个同胞妹妹。
后来,果然如了曦妍长公主的愿,先皇还是拗不过曦妍长公主,叹了气还是为她与宋远之下了圣旨赐婚。
宋远之接了圣旨之后吓了一跳,想了想自己并没有见过什么曦妍长公主,皇上为何要为他二人赐婚。
他的心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