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稷,稷苏怎就搔首弄姿了!”他眉毛一挑,清咳了几声,唇红齿白得来似是瑶台化生下来的,“稷苏一身仙气,俊逸非凡,整理容饰乃天经地义。”
“可惜呀,你整理容饰也就只有我这般不解风情的老神仙看着,还不若早点查清凡间的事,早点回神界享受你那逍遥自在的生活。”弗离摇了摇头,做出一副十分无奈的神情,无辜极了地看向稷苏。
稷苏一噎,颇为头疼地笑了笑,“大人说的是,大人英明,大人神武,稷苏这就走。”
“没个正经。”弗离朝稷苏一笑,齿如含贝,唇若朱涂,芍药似的清娇面容带着几分嗔怪的神色,顿时明艳了几分。
“大人不解风情,真让稷苏难过。”稷苏也任由弗离笑骂,只消做了一副委屈至极的神情,一双温眸盈满了清浅氤氲的雾气,往弗离面上一转,拂了袖子悠悠离去。
弗离这才收起面上的神色,淡淡地低了眸子,打量起妆台上的一堆香丸。
朱蔻。
她回味着这个名字,细细地捻起两颗,剥开蜡纸,装到了那个平常装御香用的木盒里,盖上了顶盖。
前两日香丸还没陈化好的时候,领头的一个宫娥总是来催着说,“姑姑,蟠龙殿要添香。”
每每听到她说的话,弗离总是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再迟一些把香调好,那摄政王便能直接把她逐出长銮宫了。
但那时香丸还没备好,她也只能心虚极了地继续把那御香往蟠龙殿送去,而那长銮宫的爷就那般高高傲傲地坐在书案前,一双清冷深邃的眼眸就那样不咸不淡地看着她,浓雾似的觉察不出他的半分情绪。
真不明白那凡夫哪来那般大的底气,哼。
弗离愤愤地将那木盒往怀里一揣,抬步走出厢房,便是直直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宫娥,“哎哟。”
那领头的宫娥正奇怪着为何蟠龙殿近日天天催着添香,却不敢说,只能闷声继续前去催她那板起脸的姑姑。
可脑子里想的东西多了,便也没把注意力放多少在面前,直愣愣地撞上了弗离,抬头一看,就撞进弗离那双极其冷淡沉黑的眼眸里,吓得她赶紧后退几步,连连行礼道,“姑姑请见谅,奴婢,奴婢方才走神了。”
“……”弗离揉了揉眉心,想着自己平日里对她们这怒颜厉色的,缓了缓语气,淡淡地开了口道,“无事。”
“姑,姑姑这是要将香送去蟠龙殿了么。”宫娥听到她稍微缓和的轻柔语气,直了直身子,看向她手里的木盒,颇有几分诧异地问道,“今儿怎么早了些呢。”
有了香丸,那自然不用你催。
弗离暗暗想着,面上却是依然冷冷淡淡的,“嗯,本姑姑记起来了,便去添香。”
“那,那姑姑便去罢,奴婢先退下了。”那宫娥小心翼翼地看了弗离一眼,绞了绞袖子,挪着细小的步伐便往院子外走去。
弗离淡淡地往她的背影瞥了一眼,收回目光,挺直了腰杆往那蟠龙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