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的,朕全都满足。”不由邵韵宅说什么,将她揽入怀中。
躺在他怀中,邵韵宅的眼泪沾上他的衣襟,“那……今后都由着我,你可还信我?”
“信你啊,怎么会不信你?”安抚地揉揉她的背心,祈祯樾道。邵韵宅闭上了眼。
可惜啊,我谁都不信。
毛珂把止安从将军府接回来时,邵楠枫正好抱着止安出来。
“诺梨,咱们一同进宫吧。我几日没见宠儿了。”他对邵韵宅生下来孩子甚是吃惊,在他的印象中邵韵宅一直都是个孩子,没想到当上了皇后,他更是放心不下。
抱着止安,止安口齿不清道:“舅舅,下回还来学打人……”毛珂听后大笑。
“学什么打人,这叫武功。你母后真是不教你些好的。”邵楠枫忍俊不禁,带着止安上了车,毛珂摸摸止安的头,“将军,真不是说嘴,这止安虽和皇上长得一摸一样,可说起话来活脱脱的就是娘娘的口气。”
“是啊……”邵楠枫说罢怔了一下,“其实宠儿之前挺不爱说话的,性子温吞,被人欺负也是打碎了牙往肚里咽……”
“谁?你说娘娘啊?”毛珂显然不信。
邵楠枫看着止安爬到自己怀里,点头道:“是啊。宠儿小时候就是一副美人模样,谁看都想抱抱,而且说起话来细声细语,胆子极小,就算受了欺负也不敢多言;当时我就想啊,长成这幅样子,长大可千万别成祸国殃民的主儿。如今性子倒是变了,但变了也可爱。”
毛珂点头,“这倒是真的。不过娘娘还真是变了很多啊。”
雨后的栩宁宫一片湿冷,太监们扫着地上的积水,满院子都是水被扫出去的声音。入了冬人总是提不起劲儿,懒懒得提不起精神。
“又赢了。”邵楠枫得意地下了旗子。
邵韵宅气道:“什么东西,不玩了不玩了!”
邵楠枫去逗她下巴,“输不起么?”
“我呸——”邵韵宅去打他的手。
“皇上驾到——庆阳郡主到——”
邵楠枫一听庆阳,浑身僵了一下,但也是连忙起身行礼。邵韵宅就坐在位上无动于衷。
祈祯樾和庆阳进来后,看到邵韵宅也不动,庆阳不满道:“七哥哥你看皇后娘娘这副样子哪里把天子放在眼中?”
祈祯樾不理她的话,“小祖宗,连输了几局啊?这么生气?”
“问你妈的臭嗨!”邵韵宅托着腮骂,“你过来来一局就知道了啊,我哥可谁都厉害,我明明上次赢了你好几局。”
“那是皇上平日跟你玩都让着,我可不让你。”邵楠枫不想同庆阳相见,“那皇上,无事的话微臣告退——”
“楠枫哥哥等等——”庆阳上前道,她就是得知邵楠枫来了才要来栩宁宫的,没想到邵楠枫避之不及。
邵韵宅无语道:“等什么等,你都嫁为别人的妻了,连男宠都养了好几个,你给那儿说啥呢?”祈祯樾小声制止:“小祖宗你让他俩说……”
“你——你别以为当上了皇后我就会怕你——”庆阳怒道,她丝毫不服邵韵宅。转而接着道:“楠枫哥哥,你为何回来了就是不见我?我真的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郡主自重——”邵楠枫往后退了好几步,“如今你我已如陌路没什么事情需要说得了……”他真的是心如止水。
庆阳还不死心,邵韵宅上去想拦住她,毛珂忽然激动地从外面跑进来,“娘娘——糅儿,回来了——”
猛地一愣,她浑身的血都快倒流了,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她又是一愣。
平隐身后站着的少年,和记忆里的孩童重叠。
面貌清癯俊朗,有些苍白,却是和祈祯樾一样的墨眉,杏眼中含着几分沉着,高挺的鼻峰甚是英俊。他看着邵韵宅,眼中逐渐凝聚了泪水。
他长大了,长成了令人挪不开眼的少年。
“糅儿?”好不容易喊了出来,年糅上前,“娘。”
他比邵韵宅高出了一头,快跟他爹一样高了。
流着泪上去紧紧抱住他,再多痛苦这一刻也烟消云散。
年糅也紧紧回抱着邵韵宅。
两人默默流着泪,邵韵宅附在他耳畔道:“余生,别在离开娘了。”
年糅也附在她耳边道:“不会了。我再也不走了。”
他的眼中充满了复杂的阴鸷。
毛珂和邵楠枫也在一旁拭泪,终于是平安回来了。
祈祯樾冷眼看着两人,并未有过多的动作。
年糅看到了祈祯樾的淡漠,把邵韵宅抱得更紧了。
“我答应你,只要我活着,就再也不离开你了。”他小声道。邵韵宅推开他,笑着给他擦眼泪,“嗯,娘信你。只要娘还活着,你都是娘的儿子。”她又哭又笑,拉着年糅往屋里进。
“老公今晚要设宴啊——”邵韵宅甚是兴奋。只是她没察觉出祈祯樾的冷漠和提防。年糅同他对视了一眼,“皇上,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嗯。”祈祯樾点头,别开了眼。恍惚间,竟觉得他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那个不受宠,谁都能踩一脚,谁都能轻视的自己。
年糅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只要我活着一天,我都是你的。”
是谁在等一场冬雪,寒风将至,黄昏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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