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关于家庭纠纷的谈判,自然是以齐佐的失败告终,他满脸愁容的走出办公室。
苏然一早就等在了门口,原本是想为上次齐佐帮她的事道个谢,却不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齐佐率先说话了“苏然,你帮我劝劝君焰吧,他那人不服输,心却不坏,老爷子毕竟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了”
话说到这里嘎然而止,齐佐知道再解释下去,似乎不太妥当,因此只得抱歉的笑了笑。
“齐大哥,你都劝不了,更何况是我呢”苏然了然的回以一笑,知道君家有许多不能让外人知道的秘密,她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好奇的是,齐佐明明知道她和君焰的关系并不好,却为何还要找她去劝君焰
“试试吧,或许你说的比我说的有用”齐佐也没有勉强她,他看着苏然,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总裁办公室。
方才想不通的事情,似乎因为苏然的三言两语而通透了。
这两个人,明明都对对方动了情,却偏偏自己不愿意承认,折磨自己也折磨他人呢。
下班回到君家,不用多问,大家都看出来了君焰的脸色不太好。
早上还和苏然卿卿我我的人,吃晚饭时,是一言不发,没等菜上齐,他已经丢下筷子快步上了楼。
“少奶奶,您把这碗银耳莲子汤给少爷送去,可以吗”待苏然吃好了准备上楼,孙管家适时的走了过来,态度诚恳中又带着几分乞求的看着苏然。
他指了指君焰碗里几乎没有动过的饭,意思是怕君焰饿坏了身体。
这样的事,苏然原本不想管的,但又想起齐佐的拜托,她并不认为自己能给君焰多少影响,但起码她做了朋友之间应份的事。
当然,这个朋友指的是齐佐。
想到这里,苏然接过碗“好”
孙管家看着她朝着君焰的书房走去,脸上渐渐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对君焰未来的担忧,也是一点一点的消散。
他相信总有一天,君焰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书房的门紧锁着,苏然只得敲了敲门,里头没有回应,她又试着敲了三下,里头传来书本落地的响声,然后是君焰的怒喝“滚”
苏然撇了撇嘴,似乎早料到这个暴君阴晴不定,正打算转身离开,谁知,孙管家竟拿着钥匙站在了她的身后,不由分说就将书房的门给打开了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情况下,苏然就被推进了书房。
这一进去,她才发现,书房里居然没有开灯,只有转椅上方传来忽明忽暗的一个光点,以及空气中呛鼻的烟草味,还能证明里面是有人的
“听不懂人话”转椅那边的人听到动静,冷冷的开口。
他的声音冰冷到了极点,似乎随时能将闯入他营地的人撕成碎片前方预示着危险,苏然明明知道,可她的心里却隐隐发痛起来
端着温热的银耳莲子汤,她朝着他走去,轻唤“君焰是我”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四个字,话说出来,她又自嘲的笑了笑,君焰知道是她,只怕会更生气吧。
转椅那边没有回应,她继续走着,打算将莲子汤放下就走,可就在她靠近君焰的那一瞬间,身体猛的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的头紧紧的贴在她的胸口,隔着衣料,苏然都能感受到他手指间的冰冷,甚至还带着颤抖
“君焰,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打电话给齐佐”下意识的,苏然探了探他的额头,发现并没有发热的迹象,不仅如此,还透着诡异的凉意
“不要打,让我抱一会就好”君焰叹了一口气,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低沉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疲惫,像是经历过一场浴血奋战后,还剩最后一口气的将军。
两人就这么抱着,时间像静止了一样,苏然手中的银耳莲子汤也渐渐冷却,她却不敢动弹,似乎怀中高大的男人,是什么易碎的玻璃娃娃。
她稍微一动,他就能支离破碎。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的松开了她,在知道这个傻丫头,居然端着碗莲子汤一动不动的时候,君焰郁闷了一天的心情,渐渐的有所好转,将人拉到身上坐下,颀长的双臂将她环绕其中。
“笨”
苏然不满的撇了撇嘴,明明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抱住自己,还要骂自己笨。
心里虽这样想,可苏然却不敢真的与他叫板,从昏暗的视线中,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君焰的神色,瞧着他并没有刚才那么可怕了,这才试探着开口“老宅那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这漫不经心一问,君焰立马蹙起了眉头“齐佐说了什么”
不愧是商人,尽管苏然已经用最婉转的语气问出来,但他立马就嗅到了问题的关健,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敏睿得可怕。
“没有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我只是看他脸色不好,自己猜的”什么叫此地无垠三百两,说的就是苏然现在这个欲盖弥彰的模样
君焰也懒得与她争辨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他把玩着她的手指,眉眼之间有着少见的愁色
“苏然,你恨你爸吗”莫名其妙的,他突然这么一问。
说起这个问题,苏然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点了点头“恨”
语气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刻意想在君焰面前保持温柔善良的形象,很真实,这份真实把君焰的心里填的满满的,他勾了勾唇“既然恨他,要不要报仇”
恨一个人就要让他坠入十八层地狱,这是君焰的理念。
可换来的就是苏然猛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