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理应不会那么冷,但这才十月十一,气温已跌破二十度。
南涧已经三天没有回来过了。但也才仅仅三天。
宋央趴在卧室的桌子前,跟吃鱼大眼瞪小眼。吃鱼窝在她面前电脑的键盘上,轻轻喵呜叫着。
这三天她深居简出,过得索然无味且昏昏沉沉,甚至没兴趣知道自缢在西宿舍的人姓甚名谁。
她想自己是没有资格暗自嗔怪南涧冷血的,毕竟种族不同。而自己也并没有理想中的共情能力。在不涉及自身感悟之时她也跟许多无情的路人一般,并不在意别人的死活。
所以从某种程度来说自己还不如南涧,她还不坦诚呢。
但她总是想起南涧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在这三天的回忆里一次又一次地被刻画逐渐清晰起来。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自己,但却蒙着雾,又好像不是她。
有人敲门,宋央抬头望去,那门似乎就是个体面的笑话,“哒”地一声自己开了。
开着卧室的门可以一眼看到大门口,宋央就那么看着宋也提着两大袋子蔬菜从门口挤了进来。
宋也目瞪口呆地与远在十米外的宋央对了个眼,有点懵逼:“你这门……它怎么回事儿?”
宋央根本没听见他说的啥,见他嘴型一张一合,皮笑肉不笑地着说:“行。”
“……”宋也把蔬菜放在地上,健步如飞地冲过来摸她的额头,“你疯了吧?”
“你干嘛呀,我们学校那个事还不够你加班的?”宋央躲闪他的手,突然打了个激灵,慢慢地看向宋也。
他的眼睛平静无波澜,带着探究的目光回视宋央,“那事儿结案了,但我听小齐说你前两天挺过分的,晚上九点还跟男生一起?腿不想要了吧。”
“结案了?”宋央颇为惊讶,“这次效率这么快?”
“凶手就差自己登报发表了,还要什么效率。以后去什么地方坐公共交通,或者我送你去,活着长点心。”
“卧槽?”这下就十分扑朔迷离了,两人说的好像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儿,她再次确定道:“你说的是哪个?顺风车?”
“不然呢。”宋也转身出了卧室,把那两袋蔬菜塞到冰箱里,一开冰箱门不由得啧了一声,“比脸都干净,花茶都放成泥了。这牛奶过期多久了,哦,还是我上大学那年咱妈买的。”
宋央偶尔懒到了极致,外卖都不想下楼拿,莫要说天天做饭。
宋也好像就是来投喂的,给宋央做了顿饭很快便离开了,但却带出另一个消息——警方没有发现在西宿舍自缢的尸体。
这就十分奇怪了,不管是什么人,失踪了三天没人发现,没人报警,在这样通讯高速发达的时代简直是天方夜谭。
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似的。
她想起这点,猛的打了个激灵,连忙扑向书架去找阴簿。阴簿很厚,那发黄的书页怎么看怎么脆弱,但触手却是温软而柔韧的,细细感受后它似乎能与你的心跳融为一体。宋央小心翼翼地翻到最新一页,手指轻摁其上一点一点挪动着去找。
她找到十月八号,定睛一看,彻底懵了。
那上面竟然空无一物。
“不可能啊。”她喃喃到,把那页翻回去又翻回来,仍然什么都看不到。可那是南涧亲自收割的灵魂啊。
她反复翻看确认了十多遍,终于绝望地相信了事实。把阴簿一合,扶额:“去你妈的。”
低头想了会儿,毅然披上斗篷冲出了门。
十分钟后她已经来到了之前来过的西宿舍,依旧围着建设蓝板,铁链锁着大门,她上前摸摸那铁链,叹口气说这可怎么进去呀。
南涧能穿墙而过她可不行。宋央腿有点软,本能地抗拒这个地方。南涧陪着还尚且不想进去,莫说秋风萧索的午后独自一人。
但是不能不去看看。
周六学校人多地有限,还有一些带着高中生来参观的家长。宋央很快就跑到了西宿舍,她围着西宿舍绕了半天,却在东立面窗户下看到了个缺口。她高兴不起来,怎么看怎么觉得像陷阱,但是南涧目前自顾不暇,所以只能自己替他来。
心里天人交战半晌,她还是屈辱地从那洞里爬了进去。内部就是很普通的装潢,只是与它的年龄相配要更破败一些。但与正在居住的宿舍楼相比,阴气正盛。
不知哪里袭来一阵阴风吹起斗篷下摆,宋央一阵哆嗦,强装出一身浩然正气。
三楼很快就到了,她没有再犹豫,一步踏出了楼梯间。
平常地很,与别处并无二致。除了格外地暗。她掏出手电筒往里间照,走廊极长,光线透不到的暗处便透着浓稠均匀的黑,你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因此就更为害怕。
宋央往前走了几步,随着光线缓缓爬上走廊尽头的墙体。她看清了,没有自缢的尸体,没有使她忐忑、正在等待的前任死神。
什么都没有。
事出反常即为妖,何况还是这样的大妖。
突然,远处一扇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在这样的环境里,人的神经格外敏感,或许只是门体年久失修,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
“妈呀!”宋央大叫一声,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跑,在漆黑阴暗的走廊中一头撞进一个散发着冷香气息、韧软温热的怀抱。
来人紧紧地把宋央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上——她剧烈地挣扎着,一手缓缓地顺着她的头发。宋央的眼泪瞬间流了出来,那是惊魂落定后知道心脏还在跳动的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