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梦迪的尸体被带回去后,宋央就再也没见过宋也,甚至联系不上。
死者随身的口袋里有身份证,警察轻而易举地获悉了她的身份,不必发公告让家人认领。
女孩死于颈骨断裂窒息,这点法医已经反复确认过了,极有可能是自杀。但根据偶然调到的监控来看,赵梦迪却是踏入的燕市大学,行过长街最后停在西宿舍,走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
只是不知尸体为何会离奇出现在月落华庭。
月落华庭是燕市大学东门商业街上的一家珠宝店,与在西门的西宿舍正好差个学校的距离。况且月落华庭的监控显示,从十一日晚上十点钟老板娘落灯关门后,整个店内漆黑一片,之间门窗皆未被打开过。直到第二天老板娘营业,凭空多出一具尸体,于是报警。
很快就调查出死者的生平资料,当宋也看到死者生前就读于市南一中时,气氛似乎变得更凝重了。
“你看,跟昨天那事……资料你也看了。”江法医指着一份病例单,隐晦地提醒道,“这小姑娘身上没有外伤,但调来的病例说她曾在六月份去二附院拍过片子,骨裂,但是去看时已经过了一个月愈合期,也就是说跟五月……能对的上。”
三模在五月举行,一个月后高考。
“老江,说话要负责任。”宋也沉沉地开口,目光严肃:“你的言外之意,可能是在揣测一个无辜的灵魂。”
江法医沉吟片刻,“那是,不过特征对比在做了,很快出结果。”
宋也缓缓地点点头,呼了口气说:“行吧。”
一小时后,案情会。
“她在一中这样的学校时名次也还算可以,可高考只考了五百三十分,大学的通知书寄到了家里,却一直没去报道。于十月七日晚六点四十三分消失在燕市大学8号监控的最后一帧画面,死亡时间不确定。”宋也顿了顿说,“而洛安然失踪于十月六日,巧不巧合?二人同样就读市南一中,体貌特征已经拿去与录像比对了,如果对的上号,我们有理由相信这就是那起校园欺凌案件的受害人,同时,可以推测,失踪人洛安然如今的安全不受保障。”
“不管大家心中对失踪人报有怎样的不齿之心,但身为人名警察,我们把人找到,剩下的事情交给社会,交给法院评判。森源你们几个去查监控,一帧一帧的查。其余人跟我去走访。感谢大家,现在散会!”
会议室对面的镜子上显出的画面是人群渐渐疏散了,待到最后一个人出门随手带上门后,空气似乎突然抖动了一下,但并不引人注意,监控室内的大爷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眼。
秋后难得的暖阳里,阳光通过透彻的玻璃照到人身上。
“会像我想的那样,赵梦迪颇受□□导致受伤,耽误了高考,于是愤而杀人么?“宋央嘴里咬着吸管,手里翻书的频率越来越快。
南涧舒适地靠着柔软的椅背,一手转汤匙,一手手指不安分地在玻璃桌面上乱点,懒洋洋地说:“赵梦迪名下并无杀业,你可以换个思路。”
宋央仰头看他,认真地说:“可我们刚刚也听见了,我哥那意思就是往这儿查的。”她往前探探身,又给自己咖啡杯里加了两块方糖,轻叹口气说:“那我哥又白加班了。”
“他们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没有什么清晰的线索,知道的还没有你多。”南涧把双方的咖啡杯掉了个,优雅地抬手轻抿一口,随后嫌弃地撇了撇嘴,“这样甜的咖啡有什么意思?”
“我知道的也不能告诉他,我能跟他发个短信说赵梦迪并无杀业么?”她似乎没看到南涧将双方面前的咖啡换过了,干了一口觉得似乎没有那么甜,但也不是难以忍受,于是放下白瓷杯说:“苦啊兄台,这日子已经够苦了,喝的东西不能再苦了。”
南涧唇角的笑意再未褪去了,微偏过头去看窗外的喷泉。那水雾在阳光中折射出五彩玉石般的光,又散落池中。他又回头看宋央,女孩长翘的睫毛微微动着,在金光下是很安静的模样,下笔不停。绵长而悠远的时光此刻更加缱倦,突然心下舒适地有些困怠。
他略有些惊奇,为自己这已经许多年月未曾真正疲惫满足过的身体如今终于稍显正常而感到些微的讶然。
他本不是纯净的冥界血统,有着一半人间血脉,之前千百年的昼夜不停不知疲倦,似乎只是一股信念吊着但却一戳即破的泡影。
亦或许,只是心意终于安定了罢,自己也不清楚。
他终于缓缓睡去,林间一场大梦,醒时恍惚有你。
宋央咬着笔杆一脸愁容,只想回到报志愿的那天抽自己两耳刮子。学什么不好学数学,你高中数学很好么?她懊悔不已,狠狠地敲敲自己的脑袋,已经在思考转专业的相关事宜。
她发狠学习起来六亲不认,根本没注意到南涧已经趴在桌面上睡着了。这时手机却欢快的响起闹钟铃声,宋央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般,思绪猛地被拉回现实,对这个铃声深恶痛绝。
那只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设置的闹钟,但随着闹钟铃声到来的,还有一个不知何处而来的短信。
她颇为遗憾,点进去看到几个字:“一个人来七号风港三号桌见我,我在看着你。”
没有名字,没有号码。
此刻他们待的咖啡店是市南一中正门往西五百米左右的一家店,七号风球则是一家奶茶店。两家店一西一东,分庭抗拒,牢牢把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