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你那小男朋友上来了,不然你哥看见又得上火。”顾从新关上审讯室的门,眼带笑意对宋央说。
宋央站在他右前方的玻璃窗旁,礼貌地点点头,“谢谢你啊小新哥。”想了想又说,“她为什么会觉得那视频是我发的?”
“她说是给你寄过一个删减版的视频,本意是耀武扬威,但不知道为什么网上流传的是完整版的。我们查过来源ip,嗯……那个技术程度显然是你这辈子都不能达到的。”顾从新哗哗翻笔录,确定后抬头笑说:“我们查过来源ip,嗯……那个技术程度显然是你这辈子都不能达到的。
“……你和她的逻辑能力都让人叹为观止,不过她那个脑回路可以理解,但很憋屈。”
“或许是有别的细节让她觉得除了你就没人有动机了,不过这些宋队能审出来,你别担心,会通知你的。”顾从新说着往楼梯处走,“我得去二楼看看207审的怎么样了,有事通知你啊。先回去吧,男朋友外面等着呢。”
外面?宋央本以为自己只是默念一声,谁知却从口中发出了字音。
顾从新在楼梯上回过头说:“是啊,从你进来就一直在外面了。你哥想赶被我们拦住了,快去吧。”
宋央一愣,下意识地向门外看去。但又很快心头一震,冷汗瞬间浸过了脊梁,过电一般浑身战栗,但很快消散。可激情过后的空洞只余下一个念头。
审不出来的。
她的瞳孔中流动着复杂的情绪,一种强烈而无法解释、没由来地像是命中注定的直觉,提前预知。
宋央出了市局办公大楼,一眼就看见南涧正出神地坐在花坛前的长椅上。她心念一动,脚下直行的脚步生生拐了个弯。
五分钟后,宋央从市局大门重新走进去,手里提着两杯热奶茶,一路潜行,蹑手蹑脚地不发出声音。
“你出来了。”南涧轻声说。
“……嗯。”宋央绕过长椅走到他正前方,把其中一杯奶茶塞进他手里,风衣下摆一掀,极其松快地转身在他右手边坐下,若无其事地问:“今天是怎么回事呀。”
“是我唐突。”他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像是思索了很久,就等这个问题一击即中。
宋央突然觉得寒气刺骨,浑身都僵硬了,有种不知从哪里来的的紧张萦绕在她心头。她那样心慌,所以根本不知道如何开口,但随后便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了,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一般生硬地说:“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有时候人们说的话很多词只是空洞的概念,名誉,荣耀,爱情。这些人们经常脱口而出而又时常在别处听到的词语,从未真正思考过它的涵义,只是别人说,我就也说了。”她说话逐渐流利起来,随心而至,想到哪里就说什么。
“一天的喜欢和一辈子的喜欢相比,就不算喜欢了吗?时间短的真要比别的更卑微无样吗?我十多年不知道什么叫做心悦一人,现在也不太懂,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就想笑,没由来地那种。”
南涧呆呆地看着她,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浅显的东西,但更深的还不敢触碰,颤抖的眼神里带着点理解不动的懵懂,亦或掩饰住的不知所措。
半晌,他转过头去,微微垂下眼睛,郑重地说:“我会当真的。”
“我也没有骗过你。”宋央微微笑起来,眼睛闪闪发亮。
南涧沉沉地吐口气,“可我还在瞻前顾后,既怕连累了你,又怕我一走,你就真的退无可退了。”
“嗯?”
南涧抬头看她,眼睛中迷茫如浓雾一般,突然笑了一下,嘴唇微张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一个极为高昂的喊声打断了。
“宋央——”声音自上而下随风送入宋央耳中,她闻声抬头一看,是宋也伸出窗子半边穿着黑色外套的身子,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不悦,“赶紧滚蛋,别在我窗户底下碍眼——”
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宋央实则谴责南涧滚蛋,没有直接点名道姓已经很难得地有涵养了。
“我带你去个地方。”南涧深深看她一眼,像是深吸了口气般,“一切,等你到了那里你再做决定。”
他伸出手来,握住她自然垂落在身边的手。右眼轻轻一眨,浓重的青气从地下窜出一样,迅速包裹住二人。宋央吓了一跳,惊道:“有监……控的……我的妈。”
“监”字出口的那一瞬间,竟然狠狠咬到了舌尖,浓重的铁锈腥味儿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会有人扫尾。别动。”南涧温声说,那眼神似乎一瞬间就不一样了,温柔,甚至亲昵。白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宋央下意识地想要躲开他的手。
但没挣脱。
他的手指柔韧而坚定,捏住了就不松开,但不疼,“别动了,到冥界人身上不能有伤口。”
“你瞎扯吧。”
南涧嘴角露出一点狡黠的笑容,手里微光一闪,拂过她的面颊,像春风裹着微弱的梨花香。
这点淡淡地余香要把心魂摄去,宋央想,是中邪了吧。
一定是的。
待那浓青的雾气散去,所在之处就不是人间了。眼前是巍峨高大的宫殿内室,只燃着几盏幽幽长明灯烛。殿高有二十米往上,且一片浓稠均匀的暗,墙柱是青黑色的基调,三面点缀着凶面恶兽,一面像是图书馆一样,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书架和书籍。
“生死卷不是一本书,而且你面前入眼的所有。它们相合是宇宙洪荒,分开是人间百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