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双冷冷的眸子碰触到她的眸光顿时就柔和得不得了。像是春水融冰一般。
她有些害羞的低头,可是内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凭什么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是他才对,兄长把他当好兄弟,他却动了人家妹妹的心思。
若是兄长知道,非要打上几次了。
他看的是她那还捉住杯子的手,那只手,就是俗称的美人手,柔弱无骨,恰如柔夷。雪白滑腻,恰如美玉。
怪不得朱罗锦绣堆中养出来的娘子呢?握在自己手中,细细赏玩,怕是几天几夜也不够。
他有些恍恍惚惚的,直到身边的南君推了他。“你倒是快和大家说,怎么这般不说?扭扭捏捏的像个小娘子似的,太过无聊了吧。”
他才定睛看见了她旁边的长梦,笑语盈盈说道,“哥哥有什么事情要这样急切和两位表姐说?”
他便知道自己的失态被大家发现了,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发觉南惊鸿小了,她笑意盈盈的说着玩笑话:“大家可不要着急,四郎本就是慢性子,这话不想好说不出口,倘若是想好了,可以说上半年--呢?”她拖长了尾音。
他也笑,看着她,这一刻,最中意的不过就是她那像是精明的小狸猫一样的狡黠微笑,比过了三春之光。
“是啊,我要和你们说的是王家玉郎,可真是fēng_liú倜傥,昨夜王家娘子受了侮辱,他被人教训一通,去酒楼买醉,叫人诓进了青楼,青楼梦好,春宵一度,莺歌软语,温香软玉,好不缠绵,听说最好的花柳头魁都被招了。到最后的话,早晨醒来,发现半两银子也没有。花柳楼气的把他绑了,只穿着中衣送回了王家,说是要钱的,王相气的鞭笞了他三十鞭,如今只有个丫鬟守着他住在祠堂里。”
“原本阿禹这些话不该和你们这些娘子说。但是我想着还是要警惕一些,希望你们不要交友不慎,从前是你哥哥瞎了眼,以后我可只和四郎这样的人玩耍。”
南君连忙接着说道。
长禹不经意间走到她身边,瞧着她今日戴了一个玉佛。
便笑道。“你哪里来的玉佛?可能叫我瞧瞧?”
她低头只见到自己的胸前,挂着一块玉如意,不过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也算是贴身之物了。
看眼前阿姐,长梦,漾瑢都在听自己的兄长胡诌,又巧长四郎脸上一本正经,心想着难不成是他对着起子物事当真起了兴趣,便也开口道。“是我祖母给我的,说我小时候每天戴着,如今大了,倒也好戴着,最近事情很多,希望压住我的神。”
她自己要解这玉佛下来,伸手到了脖子后,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当如白玉。
他看在眼里,只觉得依依不舍。
恋恋难忘。
她把玉佛放到他手里,你可好好看看。抱月,掌灯。
长禹把那玉佛放在手心,细细看了一遍,这玉佛仿佛是因为与她的身子靠在一起。
所以眼下温热极了,仿佛是因为她的身体带来的热度。
他又举到手心对着那灯光细细看。
见到那白玉佛上刻了字。
“翩若惊鸿,福寿康宁。”
他念道。
“我只喜欢前面四个字。”
“后面四个你都不要了?”南惊鸿眨了眨眼睛。“后面才是祝福啊。”
“嗯,不要脸,都留给阿馨。”
“瞧你所说的,该不会是在糊弄我。”她却已然觉得心动,但不承认。
“你说这外面的枝条儿在动,还是风在动?”
她趴在窗子上朝外面看。阳光斑驳撒下了影子,树枝在晃动。
“都不是。”依旧是笃定的回答。
“那是什么?”她有些惶惶的问道。
“是心动。”他低头,大拇指反复的用指腹摩挲着手中的玉佛这上面惊鸿二字的纹路,像是要把她藏在心里一样。
南惊鸿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妥,自己给自己解围道。“你是喜欢这玉佛?我可以把它送给你。”
他却按住了她的肩头。
“不要,说到的都留给你,只要把两个字留给我就行了。”
便亲手为她戴上这镶嵌着字的玉佛,指腹无意间划过了她温软的脖子,她脖子通红,他的心在发热,心头的火就那样铺天盖地的燃烧起来了,这脖颈纤细玲珑,再往下面看便是女儿家的风情,她红的身子发抖,害怕他这样纠缠下去,会惹得非议。
他的手指就像是初冬的雪略过了她的心头。他说只要把惊鸿留给他就行了,福寿康宁也都不要,只给她。
她几乎都要醉死在这温柔里了。
可没想到他已然飞快的系好,收了手。
且呢喃道:“阿弥陀佛,众生皆苦,是而佛祖庇佑这世界。”
她仰起头来看他,他脸上带着风轻云淡的忧愁,有着睥睨天下之势的雄浑。
“你居然信佛?”
他摇了摇头。“我不信佛。”
“只是我尝过太多的味道,母亲去的太早,倘若见到你,她会很喜欢你。”
他尝过世间千百种滋味,可是众生皆苦,只有她一人最甜。
秋日闲聊了几次后,长梦原本以为可以跟着哥哥回去,却没想到长四郎正经的对南君南惊鸿行礼。
“我这还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先生,烦请带路。”
长梦咬牙切齿,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们走了。
南颂看了有些古怪,对南惊鸿说道。“妹妹可觉得纳罕?这表妹对四郎的心思,竟是有些不像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