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心里着实还是有些羡慕的。
她对着身边的南来说道。“二爷,你觉得阿颂现在怎么样?不知道……”
南来摇了摇头。
“你难道还不知足吗?清茗不也在这里在?阿颂自然在宫中过得很好。”
林氏方能按捺住自己的心。
南惊鸿喝的有些微醺,这才连连告退。众人一留再留,看着她走路都有些打晃,才略略放过。
抱月扶着南惊鸿,只觉得主子轻的就像是一阵风一样的。
“抱月,你也去喝点桂花酒,我自己走。”
她微粉的脸颊仿佛因此染上了红润。
抱月想着这是在园子里面,很安全,所以也就同意了。
南惊鸿裹着披风,在这凉风里走着,月色如水,地上也很秦朗,寒梅又开了,她一路慢慢地走着,欣赏的看着这些。
故园的景色总是这样的令人迷恋。
那把熊熊燃烧的大火,将会烧毁这一切。
那些血泪的教训,恩怨缠绵,终究都会毁之一炬。
南惊鸿此刻是无比的珍惜,所以她对于所有的亲人,都怀有百分之百的纵容和包容。
她听说金妍已经许配给了许氏长子,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情的。
她也知道太孙长臻,不是错的人,对阿姐一如前世的好。
她也知道,父亲不日就将回来了,父母终于可以团圆了。
她重生一世,处处竭尽全力的谋划,虽说这样精于算计的娘子不会有什么喜欢的,但是她却宁愿为她的家人算计,为她们南园的未来算计。
重新带着上帝之眼看这个世间,她已然捕捉到所有的蛛丝马迹。
她站在一笼月光下,眯着眼看着远方,谁也不知道她朦胧的眼中有怎样的风景,又有着怎样缠绵的情意。
好似九天神女,却不小心落入凡尘。
那年春天,大华迎来了数年来最风华的一年。
就在三月桃夭灼灼其华的时候。
金陵王氏屡次请求圣人赐婚遭到拒绝,宫中的圣人只顾着和新上的雪姬娘娘你侬我侬的,谁也没想到曾经的番外琉璃国骄傲的公主柴锦,最后会成为圣人的宠妃。
王宁知被拒绝了好几次。
这些事情也终于走露出风声。
南漾瑢在闺房里气的哭了几回。
沈云素来了好机会,俨然同南漾瑢摆明态度。“你我姐妹,我做妾室,你做正妻,嫁给玉郎如何不好?娥皇女英,成人之美。”
王宁知求娶南氏女,南漾瑢心里总觉得不是自己,可是身边的人都告诉自己,那个人一定是自己,不是南惊鸿。
可是南惊鸿是淮阴郡主,又很得皇帝喜欢,怎么可能不是姐姐?
南惊鸿倒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脱了外面的长衣。
面上没有往日的峰棱,看上去十分惫懒。衣裳下的锁骨倒也不是纤纤素骨,却给人一种男子气概的美。
先前见到他时,他晒黑了,战场上风吹日晒,可这好一段时间的保养,又雪白柔弱了。
“你先前想要柴锦性命,如今为何又送她上了圣人的床榻。因此和琉璃闹翻,怪不得你遭到刺杀,却如今到处都说,琉璃国师死在了大华,这些个番邦大怒,这才再度起兵的。兄长连日来疲于应付,你在冀北之地的消息还未可知,世人都说这也是长四郎勾结叛国的一场戏呢?”
她手里拿着雪白帕子,沾着浓烈的白酒,见着他这有倒刺的伤口,就放了上去。
“疼么?”她笑。“疼你就叫出来。”
可那人咬了咬牙笑道。“不疼。”
南惊鸿却轻了一些,知道这伤口消毒终究是很疼的。
长四郎仿佛对于国事都不关心,只想要躲在她这闺中度过年年岁月。
春山炉中袅袅升出了沉香,如同云雾般散开,他们看不清彼此的眼。
却又享受这样的温暖,享受着春日该有的娴静温和。
她便不开口,心头微微荡漾,抿嘴一笑。
他却沉吟着开口。“流言蜚语总有消失的一天,我并非怜她柴锦,不过是这孩子可怜,又是自甘为妃,不愿与人下。”
天边的月愈发的朦胧起来了。
她洗了手,为他包扎好,徐徐伸展自己的胳膊,袖子落到了胳膊肘,夜色下手臂如同两团雪藕。
“今晚月色很好。”
她嘴角勾勒出浅浅弧度,这雕花窗外的天幕是鸦青色,嵌着星星点点的亮。
他看着,也不管自己这肩胛骨的伤,倒是敌不过内心的这贪念,触到她的手指,柔软的令人满足,又抓到手心里。
月色下,她殷红的脸颊,唇色也煞然动人起来。
大脑顿时变得空白,几乎有些势不可挡起来了。
清冽的酒香在空气中蔓延,甚至于他此刻内心的一捧火,也徐徐燃烧起来了。
他吻她,带着深情的用舌尖来描绘她唇的形状。
旖旎的月色里,他把她搂在怀里,带着知足的喜欢。
她也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如同三月春风一样,生机勃勃。
温暖而干燥的手掌托住她的脑袋和身体。
炙热的亲吻顷刻间把她这些日子来所有的担心和惊慌燃烧殆尽。
他一只手将她分开,她便如同水蛇一样缠住了他的腰。
他抱着她在他腿上,搂着她如玉的脖颈,想要吻她一生一世。
冰冷的空气里烈焰熊熊燃烧,是死而复生的重逢的惊喜。
三月十七,王宁知再次求娶南氏女,遭到圣人拒绝。“齐大非偶,南门女,贵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