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知道如今的北亲王府世孙侧妃,居然是当年的南家的嫡出娘子呢?
可是早就已经被逐出家族了,如今还有什么好意思开口说姑侄儿的关系?
谁不知道南家四个女儿,一个公主,一个太子妃,一个郡主,一个县主,身份极其尊贵。谁会因为如今不堪的世孙侧妃,想起当年的贵女南岭呢?
南惊鸿倒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
“姑母,虽则祖父明令禁止我们与你交往,但毕竟你是夫君的庶母。初来乍到,我对北亲王府还不够熟悉,请侧妃娘娘协助我管理,倘若有什么敢奴大欺主的,还请侧妃做主了。”
南惊鸿的话毫不客气的表明了,如果有谁作乱,那就是南岭在后面挑衅的。
南岭却连回嘴之力都没办法。
“五妹妹?”
南惊鸿又对长梦笑,长梦才幡然悔悟一般的看着南惊鸿。
“惊……嫂子。”
叫出这俩个字何其艰难,心里对母亲南岭的怨恨又多了那么一层,若不是母亲多管闲事,南惊鸿岂会这么容易的嫁给了兄长。
“这是给五妹妹的礼物,这是给侧妃娘娘的。”
给长梦的是一串璎珞,看上去便是令人觉得惊艳的素雅贵重的宝玉。
给南岭的是一串佛珠,只是虽然看起来素朴,却是上好的檀香木珠。
南岭心里一惊,难不成南惊鸿想让自己去庙里祈福清修,还是讽刺自己多年来追求荣华富贵。
可没想到南惊鸿再度开口。
“祖母一直念着姑母身体安康,这是惊鸿出嫁前祖母赠给惊鸿的,希望惊鸿长长久久,平平安安。所以惊鸿愿意把这份祝福也转给姑母。”
南岭却又有些惶然了,她从就性子高傲,执拗,可偏偏母亲待自己如珠似宝,终究是选错了人,到了如今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
她捂着脸跑了,长梦愣了愣,脸红脖子粗的看着那璎珞,最后也一跺脚跑了。
两个姨娘再度行礼告退。
这些礼物也被丫鬟们送到了各处。
然后南惊鸿忽然冷笑了一番。
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们走远的方向。
这时文嬷嬷出去又回来。
“夫人,侯爷现如今在世子爷的致远园里,请您过去呢?”
南惊鸿站起身来,幸好沐浴后上了药,如今感觉好多了,只是身子还有些麻木。
情不自禁有些埋怨长禹,可是又想到昨晚他的疯狂,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她站在风口,收拢了斗篷。
门外轿等着在,上了轿,不一会儿,就到了致远园。
说实话,心里对于这位北亲王府的世子爷的了解并不多,从前听祖父说的只言片语,还有很少的几次见面的时候的探视。只知道大约也是个和祖父一样心怀野心,可却怀才不遇的老人。
她站在致远园前,左右站着的都是王府的老仆人,他们十分恭敬的行礼。
“老奴参见夫人。”
然后便有人从里面出来。
迎着山间的清晨,她清清楚楚的看到眼前的晨光下少年清澈的眼。
“阿馨,你来了,我好想你啊。”
左右不言,南惊鸿脸红的低下头,不想理会他。
可是他却走上前来,拉着她的手有些撒娇的开口。
“阿馨,不要生气,祖父大清早叫我,我不是怕打扰你嘛。”
这般样子哪里像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冷少年,她红了脸,却又清冷的开口。
“是祖父要见我是吗?”
长禹点了点头,握住了南惊鸿手便往里面走。
“我送你到书房门口,别害怕,祖父不是苛刻的人。”
南惊鸿便点了点头进了书房。
书房里的那幅画,很熟悉。
《富士山居图》。
挂在那里看上去很庄重,也很令人觉得肃然起敬。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打量着这幅画。
“惊鸿见过祖父。”
四郎的祖父和自己的祖父是堂兄弟。
他们有着同样高贵的身世,却又一生受累于此。
“你来了,你可觉得这幅图在哪里见过?”
他的相貌倒是和祖父不大像,或许更像先前的北亲王妃。
只是那双眸子里面的柔和的光带着慈祥和处世为人的睿智和谋略。
“的确,惊鸿曾经见过此图。在家中祖父的书园里面。”
“是啊,在你祖父的书房里,彼时我们年少,各自都活得很快活,那时先帝还在,对我们这些子侄都很疼宠重视。当时只有一副真品,可是圣人,我和你祖父都想要。圣人说谁在太傅的课上表现的最优秀,谁就能够拥有他。”
“你知道谁最后赢了吗?”
南惊鸿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圣人?”
长尊顿时眼神凝固了。轻轻笑了一声。
“是啊,是圣人。我们两个人再怎么天资毓秀,怎么能够超过当时的太子殿下呢?所以先帝命我们各自临摹一份回去。虽说画技炉火纯真,足可以假乱真。只不过赝品就是赝品,我们的这一生也永远都是个陪衬啊。”
南惊鸿懂得长尊的这种落寞,一切都源自当初的身份诧异。
谁为皇者,谁为尊。
“当初你祖父在圣人面前非要长禹做他孙女婿,我起初不同意,是因为我没有太大的野心,我只想要唯一的孙儿好好地,可是他喜欢你,他每次和我说起你的时候,眼睛里都有着亮晶晶的光。所以我答应了你祖父,并不是因为你救了阿禹。”
长尊慢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