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到了披着雪白色的大裘披风的娘子,再见娘子亭亭玉立,在风雪里带着丫鬟朝着不知名的目的地前去。
他忽然笑道:“我说四郎,跟你前来一趟,收获极大呵!”
其实他早就想认识上元节初略一见的娘子,那般人间盛景里出现的娘子。
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娘子是丛林里的鹿,不过因为他的粗制滥造的茂率。
娘子微微一笑,恰如春风拂面,却又在这时候后退一步,警惕无比的观察他和长禹的动向。
那时候的他实际上是不是错过了一开始的相遇?
他把她当做了寻常人。
从此一生便也只能成为南惊鸿的寻常人?
他看着穆怀之,忽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他看了看自己的右臂。
事到如今,他无论如何再也不会成为曾经的那个坦率的少年了,也再也不会无忧无虑。
童年时失去双亲,少年时失去爱慕,便在迈向青年的路途中,一次又一次在战场的血汗交加在死亡的刀刃上游走时候醒悟。
他一次又一次的明白了自己该存在的意义。
他的手臂一次又一次的遭受重创,他却也在这战场的洗礼里最终成为一个无坚不摧的男子。
他热爱战场,热爱他的刀剑,热爱这生活。
所以他选择放弃一切。
他笑着对穆怀之道:“咱们都得回去了。”
穆怀之牵着一匹马。
“是啊,咱们回去吧,云叶城还有未曾清除的毒瘤等着我们呢!”
段亦书终究归来。
无论结局是怎么样,长乐都不知道自己需要如何面对,却又要必须应对。
她直起身子来,高傲的步伐下了城门。
贤文王妃和长黎只能躬身请安。
“恭送长乐公主。”
按照大华的规矩,功夫下降,夫家按例下降一等,纵使是贤文王府,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一等爵位的王府,贤文王去世,爵位未曾趁机,贤文王妃不过是一等夫人,且没有特殊的诰命。长乐公主却已然超等封下。所以即使贤文王妃刘氏是如此的厌恶长乐公主,却又不得不为这位高贵的未来儿媳卑躬屈膝。
长乐并不在意这外面的一切,她下楼来,正巧迎接了南惊鸿的到来。
她素来不与人行礼问安,可南惊鸿确确实实如她所愿,带回了段亦书。
这份莫大的恩情在长乐心里,她是如此的感谢长云侯夫妇二人的存在。
南惊鸿上前,抬手制止了她的行礼,而后将她的手握在手里。
“长乐,你在云南城一定很是焦急,是我冒失,未能留下讯息。”
长乐公主便瞧了一眼旁边。“此处非久留之地。”
南惊鸿便已然从余光里瞧见了贤文王妃这般紧张兮兮的想要上前却又顾忌着长乐存在的模样。
她略略矜持一笑,而后指着代玉儿道。
“此乃代国公主,圣人有旨意,会是你的陪嫁。”
代玉儿面色并没有变化,反而上前行礼。“见过长乐公主。”
长乐吃了一惊,南惊鸿话语里几多讯息,她一时竟分辨不出来。
段亦书听了心神一紧,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难不成南惊鸿要让代玉儿和长乐都嫁给长黎这个狗东西?
心里的怒气忍不住滋生出来,转眼间便朝着长黎发怒而去。
长黎眼睁睁的看着长乐皱起了眉头,母妃面上却是雀跃不已,这是淮阴公主承认了长乐公主的婚事吗?
“云南城郡守如今是谁?”
南惊鸿抬手问道。
这时候一名看上去十分温婉端庄的夫人上前来。
“见过三位公主殿下。”
“回淮阴公主殿下,是臣妇的夫君。”
长乐公主便介绍道。“这位是嘉禾县君,是先太安大长公主的外孙女之女,她夫君是京都赵家嫡子,如今是云南城新任郡守赵平河。”
南惊鸿便笑道:“嘉禾县君安好,既本殿前来,自是先当处置该处置之事,也该--”
她瞧了一眼贤文王妃,而后道。
“该请嘉禾县君陪同,一起去贤文王府作客,不知贤文王妃,意下何如?”
刘氏早就紧张兮兮的等着了,一听到长乐公主似是在询问她,便立刻伸长了脖子,走上前来。
“臣妇一直在这呢?见过淮阴公主殿下。”
南惊鸿并未理睬,反而对嘉禾县君道:“不知道此处可是只见本殿,不见长乐妹妹和代国公主?”
嘉禾县君顿时面色有些不好,她本就初来乍到,跟随夫君来此,平时就颇受这贤文王府的刁难,本是圣人天子王土,贤文王府实在是欺人太甚,眼下圣人并没有什意思要贤文王世子长黎这般昏庸无能之人继任王位,更没有将云南郡城成为贤文王府私家圈养地。更没有什么意思是在云南再建立一个属国。
可偏偏贤文王府,自以为是,连下降过来的长乐公主,他们都不以为意,仅仅因为长乐郡主并非太子嫡出,圣人依旧对胞弟先贤文王的后人多加宠幸。
贤文王妃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得意忘形。
想到大谢氏之前的严厉的嘱托。
她不得不屈膝道:“臣妇见过长乐公主,代国公主。”
南惊鸿冷笑一声,“贤文王府想要一尽地主之谊?”
看来这贤文王府也的确是轻狂至极,怕是早就把长乐公主视为筹码,而后纳入腹中如是。
刘氏以为得了她的青眼,连忙道:“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