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对代玉儿说了心里话,代玉儿自然是无比感谢长乐的接纳。
但是代玉儿还是坚决摇了摇头。
“长乐姐姐,其实不瞒你说,在我心里我所想着的,便也是一心跟在殿下身边,之前在殿下面前说的是无论殿下如何安排,我都会接受,而我并不想介入你们之间的感情,我知道段郎的心里一直有你,是我那时候太过顽劣,总想要扭转一切不可扭转的东西,一切我不能得到的东西。代砚骁死了,我的心好像空缺了一点,我辜负了一个人,却不能再让段郎辜负你。段郎心里没有我,不过是因为他,因为他的心底始终藏着那样一丝柔软。”
“我的内心不允许我去做这种事情,如今殿下是一番好意,你也是,可是我不能因为你们的好意就来伤害你们的感情。”
代玉儿其实早在那夜被羡鱼带着走出去,心里就放下了。
放下了和段亦书所有的牵扯。
再说段亦书并不过是个虚假的身份,是一个存在于希望里的美好的希望罢了。
那时候代玉儿正处于她前半生最低谷的时候,她活在深渊里,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她心里满怀着恐惧,害怕担心又痛苦,她总是以为自己是个棋子,所有的身边的人,哪怕从一起长大的最亲近的代砚骁心里想着的也永远是追名逐利。追逐权势。
她以为自己是被世界抛弃的人,只是空有着最尊贵的地位。
她蜷缩在角落里。
直到上天将段亦书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段亦书像是折翼的天使,失却了自己的翅膀,却像是一道光出现在代玉儿的面前。
对于代玉儿而言,救起了受伤的段亦书,就像是一种上天恩赐的缘分,让她觉得甜蜜又心酸。
她倾慕段亦书的满腹才华,心疼过他不堪破旧的遭遇,仰慕他运筹帷幄的算计,怜惜他历经艰难的过去。
他对于她来说,就是生命在黑暗的地界里的救赎。
在他心里,她只不过是个过客,是个弱者,是个让他觉得怜惜的娘子。在代玉儿的人生里,他却是她心里满腹的快乐,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的美好。
她拒绝他们的善意,其实也是自我的救赎。
南惊鸿其实字里行间,语气里早就告诉了她,人生在世,未必要凭借男子,郎君在世,图的是宏图大业。娘子立世,未必不能靠着自己的能力建功立业。
她说的极为果断,并不拖泥带水。
看着代玉儿走的毫不留情的背影。
倒是长乐愣了愣,她从到大学的知识便都是天帝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纵然有些刚强手段,终究是纤弱无比,想要依靠旁人,如果不是南惊鸿和长云侯谋划,她绝无可能顺利嫁给段亦书。
她许久没有回来。
长离便有些担心,新婚燕尔,等不了许久,便自己提着灯。带着披风就出来,进了侯府,去了花园,远远的就瞧见长乐独自站在亭子底下,长廊尽头的灯在那里照着她形单影只。
他走到尽头来,见她面上错愕的表情,心里便有些心疼。
从前他畏惧金玉殿堂里的花朵,怕爱情气势汹汹而来会毫不留情的破坏这样一朵寂静娇柔的花朵。
可没想到虽然纤弱娇柔的长乐,硬生生的挺过了暴风雨的袭击,永远的站在那里面色冰冷的等他回来。
哪怕对旁人再怎么冰冷,她眼里始终留存着一丝对于长离的温柔。
无论他是段亦书,还是长离,她的爱始终温柔。
正因为如此,在经历了许多之后,在段亦书抑或是长离动摇了许久后,他心里依旧是觉得无比的温暖的,他在不停地摇摆里选择了回到了最初。
去拥抱夜色下纤弱而娇柔的她。
他提着灯前来,他将温暖的大衣包裹住她的身体。
她抬起头来便看见他温柔的笑道。
“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便都告诉我吧。看看我有什么能够帮你解决的?”
“没,只是玉儿妹妹,她说不愿意,她还告诉我,即使她是女儿家,也能成就一番功业!”
长乐依旧好有些愣怔道。
“也是,她该是这样的。”
长离也愣了愣,而后混快的把代玉儿揽入怀抱。
“咱们回去吧,她自然有属于她的一切,我们也该有属于我们的。”
二人便在夜色里回去了。
……
江都,太子府。
南颂为长臻理好了明日穿着的礼服后,才上榻。
见她的身子日渐笨重,长臻心疼不已道:“我自然明日有丫鬟伺候,你何必还要这样累,你怀着身子,操持府里的事情,本就辛苦。近些日子来,王侧妃可有为难你?”
南颂温婉笑道:“我心里念着殿下好,便想为殿下整理,这些事事情,并不是如何费力气,只要殿下穿着我挑的衣服,便能够心里顾念着我们母子便好。”
“最近王侧妃未曾做过些旁的事情,许是因着皇祖父派了二妹妹前去了云南郡城,处理好了长乐的婚事,如今长乐成了贤文王府世子妃,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王侧妃想必极为满意,便不曾找过我麻烦。”
“那便好,我听皇祖父的意思,许是要长禹在南疆多多历练一番。二妹妹怕也是一时半伙回不来了。”
长臻扶着她心翼翼的躺在了床上,又摸了摸她的脚。
“你的脚有些水肿,明日让下面人再做些更软和的鞋子,藏珠园那边事情,你一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