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看着她嫁人。
转眼又上了战场。
经年岁月,王宁知也来了战场。
王宁知一个文人什么也不懂,倒是要南惊鸿筹集。
他瞧着南惊鸿那样奔波忙碌,只好提点王宁知。
谁又曾想到江北闹了时疫,王宁知躲得远远的,她照顾灾民,穿着男装,他还装着感染被她照顾过。
再而后便是经年后。
圣人崩殂,祖父也追随圣人而去。
太子拥兵自重,成了新帝。
他尚且在外,要赶回来,夙夜奔驰,却被王宁知拦住,王宁知要她敬他酒。
他明知酒里不对劲,却还是喝了。
“谢了。”
旁人都在鼓掌说好。
唯独他看着她的眼。
他喝的酩酊大醉,他朦胧间见到了出现在身旁的小娘子。
粉面桃花,美人如春。
他本应该在刹那间清醒的。可在那一刹那,他仿佛变得更喝醉了一些。
出于男人的本性。
他压抑了许多年的yù_wàng。
从他十五岁少年时初初喜欢,到二十九岁,整整十四年的压抑。
在他内心底压抑了许久的爱恋,就在那一刹那蓬勃而出。
他后悔那一刹那。
可多年后还是庆幸那一场。
他以为是一场梦的幻境。
他抱着她很久。
终于堕入这一场昳丽的梦里。
有道是芙蓉帐里暖。春色尽无边。
那一年的江南实在是美得让人心头发颤,大抵上是杜若兰香,芳草依依,草长莺飞,鸟语花香。
那一年,人间胜景四月天,小娘子站在红梅树下痴痴的看着手指间停留的那一朵梅花。
在那个寂静的四月的晚春。
他趁着一场不愿意醒来的大醉,终于悄无声息地抱得美人归。是他活了二十九年里最美的一次月色。也是他上一辈子。唯一一次如愿以偿的时候。
只可惜只是从他人那里偷过来的梦境。
再没有什么珍贵可言,他像一个偷了别人芳心的窃贼。
躺在他身边的美人如梦一样的出现。
其实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可以说道的地方。
美人如雾隔云端。那场带着醉意的痴缠。了却他一辈子的梦。
从春华到秋实。
从年少方艾到而立之年。
他竟从来没有一刻如同此时,整个人浑然一惊,可是宁愿把自己当做那喝醉酒的猖狂盗贼。
他面前是万里春光。
是他年少时最纯真的梦想。
他瞧着眼前之人。
他轻轻地将吻落在她的额头上。
无数次在年少的梦里梦见过此时的场景。
无数次在铁马冰河入梦来的时候梦见了这样的场景。
他抱着她,终于可以一亲芳泽。
他亲手解开她的衣裳。
他瞧见她如玉的肌肤,摸上手是如此的滑腻。
从来没有这样真实的梦境。
从来都没有这样真真切切地抚摸过她。
少年时纯洁的爱恋,到了青年时便有了浓重的yù_wàng。
所以他自然而然以为这是军中的一场痴缠的春梦,只因为他夜间喝了她亲手赠过来的美酒。
可等到最后的那时候他却忽然醒来。
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他亲耳听见她娇柔的哭泣声。
她吃痛的浅蹙了眉头,她将自己的手放在她额头上。
此时脸颊正发红,此时额头微微地发烫。
此时见她分明面如桃花,像个妖媚的狐妖。
“疼……嘤……”
他伤害了她。
他在梦里终于醒来。
那场他强迫自己睡着的梦。
可眼前之人分明是真实地存在着的,不是自己的梦。
她为什么还是……
她明明嫁给王宁知,已经十来个年头。
这为什么还是和少女一样?
王宁知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她嫁给他的这些年,又受了多少的苦处,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每每想到这里,他都揪心一样的疼。
醒来,天光没有大亮。窗外依然是漆黑的夜色。
他看着依然在沉睡的她。
想来今天被下药的不仅是他,还有这无辜的娘子。
王宁知的夫人,南惊鸿。
他偷偷暗恋了十五年的小娘子。
他因为没有发觉到。而放纵了自己的情欲。可眼前的她,却因为自己遍体鳞伤。
他亲手为她把所有的衣裳都穿好了。他看着她的模样,看着她娇艳的容颜。只觉得十分舍不得。
他却要为这样一场轻狂付出代价。
他要为她想尽方法。
想一个周全之法。
他想着事情想的有些头疼。
他看着门口的黑暗。
“羡鱼,把二娘子送回去。”
他知道王宁知狼子野心,从前就屡屡借着南惊鸿从自己这里一点一滴的谋取利益,从前以为他们夫妻伉俪情深。所以就不想着什么别的,能给一点是一点。内心对于她的愧疚之意,也就成了庇护他们的意思。
可没想到自己这一步步的走来。
却着实为难了身在其中的她。
等到南惊鸿被成功的带回去。
没有谁知道。
南惊鸿悄无声息地回到了江州。
王宁知瞧见了时间刚刚好。
竟到了长禹的帐前。
守候的临渊正站在那里。
王宁知便走上前揶揄的问道。“不知道侯爷昨夜过的可好。”
临渊有些懒得看。
这么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