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止,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天上没有繁星闪烁,眼前没有景象变化,孤独充斥着空气。
沉重的眼皮在下垂,不自禁地遮住了双眼。
义以打坐的姿势睡去,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休息了,毕竟这里连个指示时间的参照物也没有。
要在这里漂流多久?永远?
最后的思绪断了,意识不再由自主控制,宣告义陷入真正的睡眠。
不知道在这片虚无里,会不会做梦呢?
即使做了梦,自己会不会知道呢?
又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呢?
看看吧。
“将帅!将帅!”坐在义身边的随从像发了疯一样冲出了营帐,“将帅醒了!醒了!”应该是被突然醒来的义导致的。
帐篷……军营……军队……
我在军营?我回来了?
义猛然起身视察着周围,在确信这里是自己的那个现实世界后,兴奋地、无法克制地从便携床帐上跳下来大声叫喊着,叫喊到嘶声气竭,实在是无法按耐心中的喜悦。
“将帅,您终于还是醒了!”闯进来的副将热泪盈眶,带着点不敢相信的喜悦抱住了义。“您没死!我们一直在担心!”
“我也以为我死了,我做了一个梦,太真实了,我真的差点迷失在里面!”
副将放开了义,向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抓着义的手臂。
“您昏迷了十多个本日(一个星球当地的日出日落时间,伟星的一个本日与浩齿统一日历差不多),一直只有微弱的呼吸,没有动作,好几次心跳也消失了。”
应该是在那个纬度……哦不是,应该是在那个梦里,在太空中行进的时候心跳消失的,义想着。
“随行医师多次写好了死亡宣告书,都因为在那之后又听到了心跳后取消了。就在刚刚心跳又消失了,最骇人的是这次您的体温也在不停流逝,就连属下也认为您要挺不过去了……”
义想到梦里在入睡前确实心思一阵错综杂乱,也许那时真的是自己要死了,又硬撑了过来。
“这次真的好险。”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腿,发现伤口真的好了,连疤痕都没有留下。“我的伤口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您的伤口原本十分严重,但在医师拔出木枝简单处理后竟然好得特别迅速。”
梦境居然和现实对得上,好神奇。也许是巧合,也许是那个人真的有帮助自己治疗。虽然是梦里的人,但谁知道梦和现实是不是真的有交集,这个论题争论了好几系了还是没个答案。人类知道的还是太少了,这个浩轮还是有许多谜团的,一切被说成鬼神的东西不过是人类还没找到一个科学依据罢了。
“战事现在怎么样了?”纵使心中有大把想说的梦中经历,义还是选择以现实,以当下的要事为重。
“哦,属下正要讲这件事。”副将眼睛突然放了一下光,看样子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将帅击杀雪龙灾的消息已经传开了,现在整个伟星都流传着您的英勇事迹。还有您在击杀雪龙灾之前爆发出来断甲,在一段飞行之后一刀插入了雪龙灾的头颅,让所有在场将士大开眼界。现在诸将士气高涨,就在昨天击退了一支敌人的先遣军。”副将丝毫没有掩盖他的激动之情。
“断甲……”义回想起当时的经历。那时自己突然闯入了一片白茫之中,身体是跟飞起来一样,腿也没有了疼痛。这腿上的疼痛消失义是想得通的,之前见过自己的断甲,是一副腿甲,兴许就是它暂时遏制住了自己的伤口。但飞起来是怎么回事?也是自己的断甲吗?自己背后还有东西吗?上次怎么没看到?
不过想想也对,上次那么危险急忙,甚至都没有去细细观察自己腿上断甲的样子,或许真的遗漏了。
“将帅您刚苏醒,还是不要劳累为好。”副将看义在沉思,以为他在思考行动计划,便关心地说道。
“我没事了。先去外面走走吧,好闷啊。”
“那属下就不打扰了。”副将作揖告退,步伐相当轻快。
义也紧跟着出了营帐。
“醒得真不时候。”
此刻正值深夜,地上泥泞不堪,天上又被乌云笼罩,但不是特别厚,隔着云层可以看到几处微弱的光。
军营横向排开去,点燃的火把照亮了整片大地,嘈杂声在军营中回响。
以往义都是刻意躲着人群的,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他喜欢静。然而这一次他只想拥抱这种环境,感受它所带来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为什么要把我的营帐搭在这里,跟他们隔了好远。”
义的营帐周围没有其它的营帐,这跟平常挤得满满的军营完全不同,俯瞰下去就像被一道无形的墙隔开了一样,又在不远处相同的直线距离处环绕着安置。
“跑的还真快。”
义才隔了一会出门,副将就已经跑到了那头不见了人影。
义开始散步一般的行走,慢悠悠地走着。
那个梦真吓人,也有可能是自己真的去了趟鬼门关,一切都太真实了,那个人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之不要再遇到为好。
义看了看不远处的军营,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营帐,看起来自己正走到二者中间。
“慢慢来。”
上古雪龙之灾,世人都流传是我杀的,却没人能记住那些惨死在搏斗过程中的士卒们,功劳皆归于我的头上,湮没了那些为之献身的人。这可能就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