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过来。”博士在门口呼喊着,凡教授也在旁边站着。
“干嘛?”义跑了过来。
“我跟你说啊…你现在大了,该上学了…”
“哦。”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并没有明白博士的意思。
“我是说…你要留在这…学习…我们要回去了…”
义惊讶地看着博士,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一个人…留在这?”
“对。”
“为什么?我不能回去吗?”
“你需要学习新的知识…这位可以教给你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博士指了指他身边的人。
“可…可是,”义的眼眶湿润了,说话也开始哽咽了,“我想回家…”最后一个字破音了。
“我也舍不得你,但有些事…你是必须要经历的…我也是。”博士也被感染了,他擦了擦鼻子,尽力不让自己表现出难过的神情。
义不说话了,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妥协了。这个拥有成年人大脑和身体的六岁小孩,表现出的感觉像是两者的结合,没有吵闹却有满满的不舍,没有撒娇打混却最后用无声来表示立场。
“别担心孩子,我会像老末…你爸爸那样的。”
义还是不说话。凡教授想要碰他但被他躲开了,他内心中还是充满了抵触。
博士看出来场面有些尴尬,快步离开了。在经过凡教授身边的时候嘱托了几句,就和助手一起上了舰艇。
舰艇很快升入了半空,飞速驶离了。
义还是呆在原地不动,渐渐地哭出了声。这对一个六岁小孩来说是非常正常的。
凡教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蹲在义的身边,一言不发。
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
凡水今年已经五十岁了,大了末生十岁,但是他们有一点很像,就是一直没有结婚。在孩子方面凡教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陪着他,看着他哭。
天色暗了下来,义也停止了哭泣,但悲伤之情仍然盘旋在他的心头。
“我们进去吧。”凡教授用带着点疑问的语气对义说道。
义依旧没有理他,跟六岁小孩一模一样。或许他学东西很快,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只是个小孩。没有经历过离别的场面,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但他日后要经历的离别将不计其数,他也会在这不断的离别中学会放下。
义在门外站了一晚上,教授也在外面站了一晚上。途中教授进去拿了件衣服给义披上,这回他没有闪躲。他开始接受了凡教授,就像刚开始接受博士一样;也有可能是他知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顺从,现在的他只不过是在把自己心中最后的倔强表达给别人看。
凡教授就是那个观赏者。他也因此进入了义幼小的心灵中,成为了第二个重要的人。
此后凡教授渐渐地得到了义的信任,能够与义交谈,能够让义听话。
凡教授也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全部交给了义,他认为把这些东西交给他是非常明智的,也是能够让自己的学识一直流传下去的最好方法。
义简直是个天才,他像个黑洞一样吞噬着所有知识,每个实验他都牢记在心,每条公式他都能倒背如流。
他就好像把一本书吃下去了一样,或者他自己已然成为了一本书。
凡教授很满意,只有一点他认为是时候让义去做了。
一天,义在做完最新得到的实验后,凡教授把他叫住了。
“义,你来这里多久了?快一年了吧?”
“有了吧。”
“你觉得自己在科研方面有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
义说出了许多假设和幻想,例如人幻想的可能就是另一个空间,人的大脑思考方式可能是浩轮运行的某种规律。
凡教授拍手叫好,大声称赞。这让七岁的义,正值虚荣心最强大时刻的义得到了无比的满足。
接着他用一种十六岁式的沉稳感谢了凡教授的称赞。
“可是证明呢?”凡教授话锋一转,把义问住了。
义在这一年里没有出过大门,每天都坐在实验室和书房里,俨然成为了一个正儿八经的书呆子。能够把《浩轮科学》(浩轮科学组织同名出版)背出来的义可能连菜都不会烧,也许轻易就相信了别人的欺骗。
凡教授见义不说话,就继续说道:“你应该去外面闯闯了,看一下这大千世界了。”
说着凡教授从手中递出了一张像芯片一样的东西,“这是你的明,把它咽下去,你就可以去外面走走了(通常一个婴儿都是在小时候就植入心脏了。义因为没有那段经历,所以只能吃下这张凡教授从人文部那儿“骗”过来的后天芯片)。”
义吃下了芯片,但依旧看着凡教授,显然他对突然要他出去走走不甚迷惘。
“只有融入这个社会,你才能发现属于自己的学说,验证自己的猜想。”
义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地向门外走去。
“等下,你就这么走了?先带上些行李啊。唉…算了,我先陪你去周围逛一圈吧。”凡教授突然对自己这一唐突的要求后悔了。义现在就是一本《浩轮科学》——除了实验方法和公式什么都不会。
即使只是在这座城市里逛了一圈,义都感觉兴奋无比。一切摆在义的眼前都是那么陌生,每走一步对义来说都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凡教授尽力地把一切他能想到的,他所担心的全部带义做了一遍。把可能令义上当受骗的方面都讲解了一边。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