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打赢了仗,萧陵和其他几个将军归京,驻守边关就变成了一个用来历练的活儿,不少的大官或是世家都找关系让自己的孩子去,这样回来后能够有个好名声,还能被皇上赏识。
三国之间虽然相约和平,但是谁都知道对方怀有野心,燕国独处江南一带,物资丰饶,在其他两国眼中就是一块极大的肥肉,暗中的动作绝不会少,这种时候对边关疏于管理,就是等于敞开家门等着野狼来抢食。
十廿愁眉苦脸地站了一会儿,又突然间想起来什么,追了进去,对萧陵说:“王爷,之前谢公子警告过我,说不准再让您参与边关之事,怕您的身体吃不消啊。”
“你是谁的侍卫?”
闻言,十廿嘟嘟囔囔地说:“十廿忠于王爷。”
“既然知道,本王说什么照做就可以了,不需想那么多,否则将你打包给谢皓池,去做了小厮。”萧陵淡淡地说。
十廿不敢再说话了,但是心中还十分纠结,在他眼里王爷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让人不敢接近,但是谁又在知道王爷其实就是老好人一个,除了杀敌的时候有点凶狠以外,平时从未真的惩罚过他们这些暗卫。
他从少年时期就带兵打仗,对燕国和萧呈煜忠心耿耿,此情天地可鉴,怎么就无人看在眼中呢。
他深深叹了口气,但是又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倒退着出了门,将门关上。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即便已经是初春,但空气还是微凉,许是因为京城四周种满了各种花林,馥郁满城。
钱府。
钱芷筱下了马车,拒绝了丫鬟的搀扶,颓唐地走进门,直直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然而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庞大的人影挡在那里。
她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躲开,就听见宋姣叫住了她。
“你到哪去,看见娘亲竟然要躲开,白养你了吗?”宋姣厉声道,然后咣当一声将门推开,扭着走了进去。
钱芷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不情不愿地跟上。
宋姣一进门,先是环视了一周,然后撇撇嘴道:“你看看你这屋子,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脏死了,以后谁会娶你,我可告诉你了,若是你嫁不进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就别说你是我女儿!”
钱芷筱也不回话,就这么站着。
宋姣似乎是习惯了她这样子,继续絮絮叨叨说:“谁让我没本事,生了个女孩,不能求你荣华富贵,就只能求你嫁得好了,如今我看宋眠过得越来越滋润,这心里烦躁的很,你又一天天的不干正事,说,去哪鬼混了?”
“赏花会,您不是说要我嫁个有权有势的人家,若是不出去,我到哪里找人嫁?”钱芷筱说。
宋姣的瞪大了眼睛,叽叽喳喳道:“怎么,如今大了,敢顶嘴了?”
钱芷筱不敢再说话,低下了头。
“不知道为何,那日宴会让你上台,皇上明明看得十分高兴,但是这儿久了连一点进宫的消息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娘做梦都想让你做个妃子,到时候好好表现,得了皇上的恩宠,那几个妾生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比不过你这嫡女?”
“说白了,还是你不争气,我说拜托宫中的人多带你进宫转悠,万一能让皇上看上,你呢,你这几天都跑哪里去了?天天的不着家,一个大姑娘不知羞耻,满大街乱跑,不学无术,整天学什么武功,武功能让你嫁人吗?到时候同那个宋宁渊一样被整个京城的人笑话,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对了,如今已经是初春了,宫中的选秀很快就开始,你好好准备准备,等选秀开始,我就送你进去。”
钱芷筱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这样的场景她已经习惯了,但是如今一听这话,她立马抬起了头,大声道:“不可!”
“不可?”宋姣一双小眼睛瞪着,站了起来,被肥胖身子压迫着的椅子发出了一声呻吟。
“你想怎么着,这京中唯有皇上最大,你要想光宗耀祖,就必须进宫!”
“我不想进宫,娘,其他事我都听你的,唯有此事,我不会听!”
“你,你真是翅膀硬了啊!”
“娘!从小到大您从来都对我不满,然后逼我去做我不乐意做的事情,我都听您的,但是这一次绝对不行!”钱芷筱神情有些激动,声音都变了。
宋姣没想到一向乖顺的女儿会这般向她说话,她愣住了半晌,嘴唇有些颤抖,嗓音也变得尖利,听起来让人十分不舒服。
“我这一辈子都被人压了一头,好不容易嫁得好一些了,又生了你,只有你一个女儿,让我在府中再也抬不起头来!”
钱芷筱愣住了,她知道自己母亲一向对自己不满,但是却没有想到原来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子。
不过最后,她还是强装镇静,说道:“娘,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会进宫。”
这是她最后的坚持,是她这一辈子唯一想为自己而做的事。
她爱上了萧陵,那个男子就像是光,如同谪仙一般,臂膀有力,高高在上。
宋姣被她气得火冒三丈,大叫大嚷了一通,最后下了一个禁足令,昂着头走了,只留下钱芷筱一个人低着头站在那里。
过了很久,两滴眼泪顺着脸留下了下来,然后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宋宁渊坐在床上,翻看手中的书,却无法看进去,她心里被方才发生的事情占满了。
这件事太过奇怪,在她的记忆中,原主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