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渊背着上官无为,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军医的帐篷,将人放到床上,对还愣在一边的军医说:“大夫,快帮他看看,这是怎么了?”
那军医是个白胡子老头儿,看见脸色发青的上官无为,急忙走上前来,翻开他的眼皮,又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
“大夫?”宋宁渊急切地问。
那大夫看起来年龄大,但是手脚却麻利,从一边熬药的炭炉中掏了些碳灰出来,倒进了上官无为的口中,随后又拿出一根银针,扎进他的穴道中:“他这是中毒了,我如今在给他催吐,先将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再说。”
这大夫还有两下子,只扎了一针,上官无为就突然间动了动,大夫一把把他托了起来,让他脸朝下,开始呕吐。
宋宁渊急忙拿过一边的盆,放在了下面。
中毒,定是方才的糕点无疑了,宋宁渊看着上官无为,眼神逐渐变得狠厉。
是何人,竟然恨她到下毒的地步。
不过这手段并不是怎么高明,一看就是恨她心切,并没有好好想过,会吃下这些东西的不一定会是宋宁渊,还有可能是别人。
这个军营里,有谁这么恨她呢?
“啊,宋兄,我肚子好痛!”这时,上官无为突然间醒了,大声喊了起来,打乱了宋宁渊的思绪。
宋宁渊忙上前,问那军医道:“大夫,我朋友他怎么样?”
军医叹了口气,说:“还好送来的及时,毒的用量也不多,所以并未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短时间内是不能够下床的了。现在他体内余毒未清,我还需多开些金银花和甘草,来清毒。”
宋宁渊也松了一口气,抱拳道:“多谢大夫了。”
军医正要去拿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了他,将口袋里的糕点拿了出来,说:“大夫,可否让您帮我看看,这糕点里放了些什么?”
“这糕点……”
“没错,我朋友就是吃了这个才中毒的。”
军医见状,忙接过糕点,放在鼻尖闻了闻,他又看了看那糕点的色泽,随后道:“没错,就是这个,里面加了断肠草。”
“断肠草?”宋宁渊问。
“没错,是断肠草,这是在军营中发生的吗?”军医问,他面色凌然,又看了看手中的糕点,将它小心地包在了一张纸里,“若是如此,那这可是件大事,须得赶紧禀告将军。
宋宁渊点了点头,她看向上官无为,他还在捂着肚子嚎叫。
宋宁渊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转身就往回跑去,速度十分之快,上官无为都没有反应过来,果然,待她回去之后,桌上的所有东西都不见了,就像是不曾存在过一样。
宋宁渊气喘吁吁地停下,狠狠地给了桌子一巴掌,桌子呻吟一声,裂了一条缝。
此人竟公然下毒,待让她知道是谁,绝不放过。
宋宁渊站在原地,蹙眉揣度了一会儿,又转身走了出去。
这军营里五千多将士,但是厨房就只有那么几个,想要做出糕点,总得需要工具。
她来到厨房中,此时已经过了晚饭的点,所以只有那么两个伙军靠在灶台旁边,十分慵懒,嘴里还嗑着瓜子。
他们看见宋宁渊,站起身来大声道:“去去去,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厨房不许进入!”
宋宁渊冷着脸,站定到他们面前,问道:“二位大人,我只是有些事情要问,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那两人对视一眼,认定了宋宁渊就是来偷吃的,这种偷吃的新兵他们不知道一天要见多少个,于是不耐烦地吼道:“没什么好问的,如是还不离开,我们就要动手了!滚滚滚!”
其中一个人伸手来推宋宁渊,宋宁渊猛地侧身躲过,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向外一拧,那人顿时就惨叫着半蹲了下去,起也起不来,动都不敢动。
“疼疼疼,你,你放手,如是让王爷知道了,你就完蛋了,还不放手!”那人结结巴巴地喊道。
宋宁渊哪会受他威胁,手中更加用力了些,冷声道:“这位大人,我只是问个问题,马上就走,何必这般不通情理?”
那人痛得额头冒出了冷汗,无奈之下只得点头,说:“好好好,你先放手,咱们好好说话!”
宋宁渊也无心与他们找麻烦,当即便放开他,道:“好,那我就问了,有没有人来借用厨房?”
那人跌跌撞撞站稳,揉着自己的手,气愤得要命,却不敢再怎样,只能回答道:“没有,厨房重地,哪会让人随便借用。”
“那你们可曾离开厨房?”
“不曾。”
宋宁渊皱起眉头,怎么可能,她可是将所有的厨房都找了一遍,那可是新鲜的糕点,不是在厨房,怎么可能做得出来?而士兵的饭菜中是不会掺杂糕点这种东西的,都是些粗茶淡饭。
她紧紧攥起了手,对那二人道:“好了我知道了,多谢,方才多有冒犯,还请不要介意。”
说完,她也不看他们的反应,转身大步离开。
她怎么就忘了,给他们吃的自然是不会有糕点,但是军营里并不只是有他们。
她略过几个走在路上和她打招呼的人,径直向军营的一个角落而去,那里有一个小厨房,是专门给萧陵的,但是萧陵平时并不怎么用,最多就是吩咐厨房煮些汤药。
但他不用和别人不做是两回事。
宋宁渊站定在门前,里面的人看见有人来了,探出一个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