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追到跟前,对视一眼,停下了脚步,一时间没人上前。
此时,身边突然一股劲风袭来,宋宁渊下意识地向后退,只见那窃贼根本来不及躲,被掀翻在地,只不过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刀飞了出来。
为了表现她并不会武功,所以她的动作几乎是迟钝的,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
官兵们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按头的按头,按脚的按脚,将那可怜的窃贼捆了个结结实实,抬走了。大街依旧像方才一样热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只见一个领头的官员走到一个人身边,俯首道:“赫连皇子。”
宋宁渊这才看向方才那个出手的人,他一身青衣,清淡雅致,气质温润不张扬,藏在人群中,若不是仔细去看,压根不会在意。
赫连涣微微笑了笑,送走那官员,这才看向宋宁渊,他的声音像是他本人一样温润,让宋宁渊莫名想起山涧中的微风,和煦温柔。
“世子,你受伤了。”
宋宁渊一怔,从走神中挣脱出来,抬起手臂一看,果然,衣袖破了个洞,一点血迹从中渗出。
主要是宋宁渊前世什么样的伤都受过,这般小伤就像是被蚊子咬了一样,没注意也是正常。
“哦,无妨,多谢赫连皇子相救。”宋宁渊垂下手臂,用袖子挡住了伤口。
赫连涣摇了摇头,他走到宋宁渊身边,用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抬起,动作十分轻柔。宋宁渊从未见过这般温柔的男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甚至觉得,自己手臂上的血是对他的一种玷污。
“需要包扎。”赫连涣抬眼看向宋宁渊,轻声说。
宋宁渊将手臂抽回来,摸着脑袋嘿嘿一笑,说:“那我就近到这里包扎吧,医馆有些远。”
赫连涣昂起头,看了一眼楼上的牌子:解香阁。
好看的眉头皱了皱。
“若是赫连皇子不喜欢这种地方,那我便自己上去,改日再登门道谢。”
“世子。这种地方,以后还是少来为妙。”赫连涣似乎是忍不住了,将话脱口而出。
宋宁渊无所谓地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及时行乐嘛。”说罢,挥了挥手,大步进了门,一副纨绔的样子。
赫连涣又抬头看了看,最后长叹一口气,走了进去。
宋宁渊没走两步,听见后面十分热闹,身边的女子都想看见神仙一样往门口涌,她转身看了一眼,十分惊讶,这个赫连涣,竟然真的跟了进来。
他一副如玉的温润模样,在青楼女子的包围下几乎没有躲藏之地,只能紧紧闭着眼睛,哪里都不敢看,这景象看在宋宁渊眼中,让她微微咧了咧唇。
她大步走了过去,用身子横在了赫连涣前面,替他将那些女子全部挡开来。
“去去去,都离远点,这是本公子的朋友。”
等将人都赶走后,宋宁渊领着仍然惊魂未定的赫连涣,上了楼上的雅间。
将药箱找出来,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撩开袖子,一边抹药一边说:“这青楼啊,是个逍遥自在之地,不过,皇子这般的人并不适合。”
赫连涣看着宋宁渊笨拙的动作,在她第三次将药涂在衣服上之后,伸手拿过了药膏。
“我这般人,是何人。”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药涂得均匀不说,还一点痛感都没有,宋宁渊颇为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一个这般清雅好看的皇子给她涂药,这在前世,只有梦中才会有啊。
“皇子清雅高贵,青楼这种地方,也就只有我这种纨绔废物才适合。”宋宁渊笑道。
赫连涣动作顿了顿,道:“世子说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二人都不再说话,待药涂好后,宋宁渊伸了个懒腰,向后仰躺在椅子上,看着赫连涣收拾。
他的手指十分好看,细长白皙却又骨节分明。他的侧颜也十分好看,不是妖孽一般的好看,而是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好看,一眼过后,再忘不掉。
但最吸引宋宁渊的一个地方,是他身上的气质,淡然没错,但这种淡然又包含了很多其他的东西,例如,悲伤。
宋宁渊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能够看出来,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身上涌动着的如潮水般的悲伤。
时辰不早了,她向赫连涣告辞后,回了呈风王府。
她还特意去换了一身衣服,若是让云屏和云裳知道了今日不仅出门没有带上他们还好受了伤,定是又好一通唠叨。
谁知路过偏房的时候,听见了里面嘤嘤的哭声,宋宁渊一时兴起,偏房遇见了倒霉事,对她来说就是开心之事,可喜可贺。
她走到没人注意的地方,架起轻功上了屋顶,隐匿了气息,悄悄掀开了一块砖头往里看。
只见柳画屏依偎在萧呈风的怀里,哭得那叫一个上气不接下气,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萧呈风心疼地不知怎么才好,只能急道:“屏儿,你先莫哭,我猜想皇上突然要储儿跟着萧陵,定有他的意思。让他历练历练也好。”
闻言,柳画屏哭得更加厉害了,像是要断了气似的,她抽抽搭搭说:“要我的储儿去跟着那个煞神,万一他心情不好将储儿怎么样,妾身也就不活了!王爷,你去求求皇上好不好,求一求皇上!”
“我也是无能无力,这几日皇兄连见我都不见,还不是你那好儿子惹的事!”萧呈风大声道,想必是有了些怒意。
柳画屏不敢再说,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