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恢弘的宫门口,宋宁渊心中稍微安定了些,她本以为自己的会被带到萧陵自己的府中,到时候在人家的地盘,自己可讨不到什么好处,而如今在宫中任职,众目睽睽下,应当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但是事实证明,她想错了,低估了萧陵在宫中的势力。
在一个太监的带路下,她来到了宫中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燕国皇城十分大,后宫更是曲曲折折,而萧陵所在的地方更是比后宫还要隐蔽,几乎横穿了整个皇宫。
等到的时候,已经换了三个太监了。
看着面前苔痕斑驳的门洞,宋宁渊后背一凉,她觉得即便是在皇宫中,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带着这种想法,宋宁渊慢慢踏了进去,所见之物皆像是进了什么室外桃源,无人山林,不知名的植物盘根错节,如果没看错,宋宁渊竟然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树根,盘踞在院中。
拨开垂落在肩头的藤蔓,宋宁渊慢慢走了进去,心中的震惊越来越强烈,这种别具一格的装潢设计,哪像一个王爷,倒像是个隐居修仙的。
穿过那些缠绕在一起宛如璎珞的藤蔓,里面别有洞天,一弯溪水潺潺流过,水非常澄澈透明,可以看见下面的石壁,干净得像是每天都有人擦拭一般。
溪水旁边一棵参天大树,枝叶寥寥,树干却粗壮,树皮中透着青绿色,看起来颇有生机。
最粗壮的一个树干上绑着一个秋千,上面落满了灰尘。
宋宁渊走到秋千旁边,手轻轻摸了上去,谁知还没等碰到,就听到身后一声轻喝:“你干什么。”
她急忙缩回手,转过身来,就看见萧陵一身剑,直立在屋子门口,他的神情被屋顶的阴影挡住,看不出来是否生气。
“参见皇叔。”宋宁渊乖巧地说。
“怎么是你。”他道,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听语气也能看出满满的嫌弃。
宋宁渊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回皇叔,若是您不满意,我这就回去复命,让萧储来,我愚钝得很,确实担不起如此大任。”说罢,转身就要溜,谁知还没踏出门,就见面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接着寒光一闪,幸亏她机灵及时停住了脚步,否则脖子就正好撞在了刀刃上。
靠,还有暗卫?
宋宁渊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保持优雅地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地说:“皇叔,您既然对我不满意,就换一个人来,莫让我耽误了您的大事。”
萧陵这次没有说话,拿着刀的暗卫则开口道:“既然来了这里,岂能轻易离开。”
“可我一无是处,难以胜任。”
“做不好,杀了就是。”萧陵突然开口,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内容却是如此可怖。
宋宁渊一时无言。
见宋宁渊不动了,那暗卫一下子就消失了,将来无影去无踪表演到了极致。宋宁渊都要怀疑这萧陵是故意的了。
萧陵没再说话,而是转身进了屋子,宋宁渊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一阵气浪涌出,宋宁渊没有防备,身子一轻,仰面摔在地上。她心跳一顿,这个萧陵是在试探她。
一睁眼,寒光闪闪的剑出现在她的面前,宋宁渊假装不知所措,在最后一刻翻了个身,躲开了这一剑,然后踉踉跄跄爬将起来,大声道:“皇叔,你这是做什么?”
萧陵眉目冷峻,像是没有听见宋宁渊的话,反手一挥,长剑横着便扫向她,宋宁渊这次也不躲了,反正身后已经是树,无路可退,干脆紧紧贴着树干,闭上了眼睛。
劲风吹起了她额间的发丝,剑尖停在了她的脸前,只差几毫米,冷汗从额头流淌下来。
萧陵放下了剑,转身进了屋子,这次没有再出来。
宋宁渊大口喘着气,低着头,口中不出声地大骂,这个人简直是个暴虐狂,若不是自己有点定力,刚才那种情况下,早就爆发了。
她也不知为何,明明十分惜命的自己,在方才那样的情形下,会选择一动不动,如今才觉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方才萧陵给她的感觉,是真的想要杀了她,那样的杀气不是假装。
在头发的掩盖下,她眼中几乎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的清明。但是在外人眼中,她这样的动作,像极了差点死亡后的脆弱和心惊胆战。
另一边,萧陵站在窗子后面,看着垂着头瘫坐在树下的宋宁渊,她的身子是少年体型,高挑却瘦削,虽然确实什么都不会,但是看上去却总给人一种莫名其妙的坚毅。
如今所暴露出的一点短暂的脆弱,让萧陵有一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真的过分了。
不过萧陵心肠的冷硬让他很快驱散了这一点点后悔,再是个少年也是个男人,怎能向人暴露出自己的脆弱?他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阴暗的房里,低声道:“让他先走吧。”
暗卫显露出身形,道了一声是。
听到暗卫的话后,宋宁渊抬起头来,淡淡地笑了笑,这笑容不像是平日里的或是邪魅或是狡诈,反而带了一点点无力,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就愈发显得嘴唇鲜艳。
就连被训练得铁石心肠的暗卫也猛地觉得,自家主人确实做得很过分,任谁在他那般的杀气下都不会好受,若是一般人早就晕过去了,这少年还算是坚强。
待宋宁渊完全站起来时,她的表情非常平静,大步离开了,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暗卫惊愕地看着他,突然觉得,即便是在胆量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