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宋宁渊用内力将这股疼痛压了下去,这是心疼的感觉,不是她的,而是这具身体的,她宋宁渊孑然一身,从未有过这种心痛之感。
此时那人竟是挣脱了所有的侍卫,堪堪冲了出来,身上只穿了素白色的里衣,单薄得要命,脸色同衣服一样苍白,满脸是泪痕,憔悴虚弱。
她似乎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在看到宋宁渊第一眼的时候,低低唤了一声“渊儿”,就软软倒了下去。
宋宁渊没有犹豫,上前一步,正好接住了女子,怀抱中的女子瘦得好像皮包骨头一般,她只需要一只手就能稳稳撑住,那种别样的心情此时更甚,火烧火燎。
此人正是原主的娘亲,也就是呈风王的王妃宋眠,但是此时这般的形销骨立,倒是像极了之前西北荒漠中的难民。
宋宁渊心头一阵怒火涌起,一个名正言顺的王妃,如今竟然被几个鸠占鹊巢的贱人折磨成这个样子,这燕京还有没有王法了!
原主还在的时候,呈风王不待见自己这个王妃,连府内大权全部交予柳画屏,宋眠又性子软,始终温婉贤良,导致原主与她处处受人虐待。之后原主失踪,府中人更是变本加厉,妄图逼死宋眠。
似乎是感觉到了宋宁渊的怒气,宋眠伸出手来,一遍一遍抚摸着她的脸,生怕再一闭眼,自己的女儿就再次消失在自己面前。
“渊儿,你没死,你还活着,娘亲想你想得好苦啊,娘亲终于等到你回来了。”宋眠眼中还挂着泪,不停地在宋宁渊身上摸索着,生怕她有什么闪失。
宋宁渊从未与人有这般亲近的关系,她从一生下来就是个孤儿,但是如今宋眠这样的在意,却让她第一次有了为人子女的感觉。
眼前这女子虽然憔悴,但是眉眼间却满是担心,她不禁想,自己前世的生母,大概也是这般模样吧。
一边的柳画屏见状,不耐地挥手道:“来人,王妃病重,怎么能就这样让王妃出门,还不赶紧将王妃带回房,好好照顾!”
一边的几个丫鬟婆子闻言,急忙走上前,伸手想将宋眠从宋宁渊的怀里拉出来。
宋眠一面摇着头,一面死死地抓住宋宁渊的手,似乎生怕自己一放手,女儿就消失了,那几个丫鬟见她不动,下手也重了些。
宋宁渊脸色一沉,就连丫鬟都敢这般对王妃,可想而知,背地里宋眠到底受了多少苦。
她心中气愤,表面上却没有显露,而是不动声色地使了一个巧劲,将宋眠拉到自己身后,顺便伸脚,状似不经意地踹了方才最用力的那个丫鬟一脚。
丫鬟尖叫一声,倒退几步,连带着其他人也往后摔去,一堆人就这样狼狈地倒在了地上,云裳有眼色地走上前,将宋眠搀扶住,轻声安慰道:“王妃,公子无事,您先冷静下来。”
宋眠以为宋宁渊真的死了,便一直以泪洗面,伤心过度,如今突然看见自己女儿好好站在面前,自然是失了方寸。
她用衣袖用力擦了擦眼泪,女儿回来了,她便不能再这般,不能让女儿伤心。
“宋宁渊,你这是做什么,我娘亲这是好意,你为何还不领情?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尽心尽力照料王妃,你就是这么报答的吗?”箫浅汀跑到宋宁渊面前说,又看了看宋眠,脸上的鄙夷一点都不带掩饰的。
宋宁渊不搭理她,反而转身问云裳:“云裳你说,谁照顾人能够将人照顾成这般模样,我记得在西北看到狗报恩的时候,都将主人的孩子养的白白胖胖,我没记错吧?”
云裳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回答:“回公子,确实。”
箫浅汀这才听明白,一下子变了脸色,厉声道:“你骂谁是狗!”
宋宁渊状似惊吓一般,摊开手,看看周围,无辜地说:“庶姐误会了吧,我并未骂人啊,只是说有些人照顾别人的本事,还不如一条狗,别激动嘛。”
箫浅汀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便想给她一巴掌,却被柳画屏呵斥住了。她虽不满,却还是狠狠地放下手。
“世子,这段日子王妃的身子都是妾身来调理,这照顾人可是个细致活,妾身怕你身子金贵,承受不住,还是将王妃交给妾身来照顾吧。”柳画屏微微福了福身,笑了笑。
笑里藏刀的老女人。宋宁渊腹诽。还跟她演,殊不知她宋宁渊才是戏精界的扛把子。
撇了撇嘴,她露出比她更灿烂的笑容,用那副知书达理的翩翩公子的样子说:“夫人说笑了,王妃是我的母亲,自然要我来照顾,本世子不能落下个不忠不孝的罪名不是?再说我母亲贵为王妃,身子必然比我金贵,怎能让您来照顾。”
对面的柳画屏差点咬碎了一口白森森的银牙,这是什么话,意思是她没资格照顾宋眠?这个小子从外面回来后,怎么话里都是刀子,偏偏她放着身份在这里,还不能怎么样。
她又看了看宋眠,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可以彻底得到王妃的位置了,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宋宁渊回来了,那她之前那一切不都白做了吗?
不过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反正那宋眠如今已经是一副破败身子,之后慢慢除掉也不迟,现在京中流言蜚语已经传开,她不能再搞出事情来毁坏宝贝女儿的名声了。
不过是个废物,且留着吧,待女儿同赵国皇子联姻后,再好好处置他们。
宋宁渊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心中暗暗一笑,然后道:“既然夫人没有异议,我就带王妃回去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