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周帝身着龙袍,她几乎都要忘了这是谁,毕竟小姑娘不记仇,当然记不住那次是周帝害自己差点受伤。
太后微哂,习惯了周帝这种模样,有时也觉出趣味,她微带了些力度放下酒盏,就瞥见周帝下意识一抖,立刻收敛神情道:“母后有何吩咐?”
“望西亭那儿正要放烟火,陛下陪哀家去看看,可好?”
“母后所言,儿子自当遵从。”
两人一走,宫宴众人彻底放纵,甚至不乏醺然高歌之人,只那位那人歌喉着实惨烈得很,听得一众同僚满脸不忍直视之色,最后终于忍不住几人合力将其揍了顿,安宁下来。
亦有大臣醉酒忘形,上前与乐坊伶人共舞,姿态奔放,与平日模样截然不同。
欢声笑语汇成一片,彼此仿若全然没了平日嫌隙。
幼宁第一次参与周朝的除夕国宴,万没想到是这般景象,就连自家爹爹也喝得满脸通红在与人滔滔不绝。
她看得目不转睛,吃都不再专心,不防之下就饮了口燕归杯中清酒。
清酒浓度低,对她已足够醉人,不待告知旁人就噗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案上。
燕归微愣,低眸轻轻拍了拍脸蛋,小姑娘半点睁眼的意愿也没,吧唧两下小嘴就继续酣眠。
竟这般不经醉。
微微扬眉,燕归让人伏在腿间,令石喜取来大氅盖上,就那般坐在席上与众人敬酒。
比他小的几个皇子经母妃提点前来敬酒,自然而然看到了他腿上的胖娃娃,不由齐齐内心嘀咕:皇祖母和十三哥的口味当真一致。
幼宁这一醉,就醉到了戌时回府,人终于揉着眼睛慢慢清醒过来,左右张望,声音轻轻细细,“哥哥呢?”
每年除夕年夜饭家中四人都不会缺场,所以有此一问。
容夫人闻言笑意微淡,容侯道:“他有事,晚些才能见到。”
“哥哥不和我们一起过年了吗?”幼宁疑惑眨眼。
容侯顿了顿,“今日会回来的。”
说是今日,容侯心中也没什么底,他大致能猜到儿子去做了什么,而亥时后上京各府迅速传来的话也证明他所料非虚。
除夕当日,容云鹤直接同人带兵去了将军府将其整府收押,另,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