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姐:“是薇薇,这名字是我娘家爸取的,由于我太过悲伤,二十多天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乳,所以薇薇只能用奶粉喂养。这孩子没日没夜小声抽泣着,她长得连大声哭的力气都没有,我养她比养暖暖辛苦多了。一直熬到了五个月大有近十斤重,我把她抱回这里给孩子上户口,可家里不同意她姓王,那就随我姓吧,反而责问我抱着一个女孩子回来为何不给这里的家人打声招呼,娘家人就这样善做主张?可又有谁能体谅,没有薇薇我会把眼睛哭瞎!”
李珍:“这女人怎么就这么难呢?”
炫姐抹了抹眼泪:“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怎么竟说这些伤心事呢?”
李珍:“像我们这样外乡来的人,有些事只能倾诉给有着共同背景来历的人。”
炫姐:“你说我们这些外乡人,那里不能呆为何来这偏僻的大山里。就图着心目中的那个男人待自己好,一年一年疲惫不堪地往下撑着。”
李珍:“王颜上次回来呆了四天就走了,我想我也过上和你一样的日子,守着孩子等着他回来。”
炫姐:“这个村里呀,我看就你有福,不用建房子。王颜的性情比那王琦要好多了,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他和你王顺哥关系较好,你们结婚前他在我家里说着你的种种好,像他这种言语较少的人,难得能赞赏那家的姑娘,所以你好命呀!”
李珍:“我真不知道我命好在哪里!”
炫姐:“你中午就在我这里吃饭,没有什么好菜你可不要嫌弃,我们一块去菜地里拔些青菜回来。”
说完李珍抱着跳跳随炫姐去了她家的菜地。
菜地里种了油麦菜、莴笋、蒜苗、韭菜、去年冬天的小白菜和荠菜已经开花,特别是荠菜主茎顶部上长着黄色的花朵,单层的菱形花瓣像黄色的菊花。李珍摘了几朵拿给跳跳,跳跳也学着妈妈的样子拿着在鼻子跟前闻闻,样子像个小大人。这黄色的花朵让李珍想起了上小学时自己那个金黄色的发夹,就把一朵轻插于头发一侧。跳跳看见妈妈这样子,高兴的也要把他手里那朵黄花插于李珍头部的另一侧,结果夹在李珍的耳朵上,割着油麦菜的炫姐看着这母子俩的举止开心地笑着。
炫姐:“小家伙,这么小就知道打扮妈妈了。”
李珍:“这里的荠菜花真是美丽,像菊花,真美!我们老家的荠菜都是开白色的小花。”
炫姐:“不知道,我有时也纳闷,可能品种不一样吧!”
李珍:“这里的荠菜确实好吃,花更好看。”
炫姐:“你还挺满足的?有一天你开始种菜就知道种菜的苦恼了。”
李珍:“我还没有种过菜呢,不过我想我还是挺喜欢种菜的。”
炫姐:“那天分了家你肯定要自己种菜吃,这山里种菜时令接不上的时候去街上买菜实在不方便,并且价格又高。你一定要和你婆婆好好相处,要不然你就会像我这样把孩子放在地头,有着挑粪桶浇菜的辛酸。”
李珍:“你这么说可真吓着我了。”
炫姐:“这就是生活,在娘家我从来没有摸过扁担,在这里挑水、挑稻谷、挑砖瓦、以及挑大粪还不都是在干。”
李珍:“我一定要和王颜一起出去打工。”
炫姐:“孩子呢,跳跳谁给你带呢?王颜的母亲带,你放心吗?”
这样的话听得李珍沉默了,难道自己的命运注定要成为这大山里一名种田、种菜、喂猪、养孩子的妇人?如果一两年自己还是可以忍受的,如果长时间下去自己也会成为王颜母亲现在的形象,不管她曾经多么优秀、信息与思想的封闭和终日的辛劳把她会变得自私与狭隘,而自己却感觉不到。
十几分钟后,炫姐篮子里已装有了半篮子的青菜,两个人一起来到穿过竹林那条河沟来洗菜,炫姐蹲于河道旁一块平捕的大石头上俯下身子,河水清澈流向下游有两米多高的落差的地方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竹林树影下穿着白色短袖、挽着头发洗菜的炫姐真美,景色美、人更美、但琐碎的生活并不美。
洗完菜两个人一块回家,薇薇和暖暖两个人爬在客厅里的竹床上睡着了,李珍怀里的跳跳也睡的香甜。炫姐要李珍把跳跳放到自己的床上,怕两个稍大的小孩踢到他。两个人进厨房开始烧饭,李珍生火,炫姐淘米、切菜。
炫姐:“我切块腊肉煮上,要不家里都没有一个肉菜。”
李珍:“这个千万不要,我不吃腊肉的,我最怕那个味了。”听到这话炫姐哈哈地笑了起来。
炫姐:“是吗,刚到这里头一两年我也不吃猪油,不吃腊肉,现在反而觉得吃起来挺香的。”
李珍:“简单的炒菜就行了,不要太讲究。”
这时的李珍手机响了,是李珍家里打来的。
李珍:“妈,我今天来山下的村子里了,在一个关系非常好的姐家吃饭。”
李珍的母亲:“在那里有个说话的知心人一定和人家好好相处。”
李珍:“哦,这个我懂。”
李珍的母亲:“跳跳呢?还乖吧?”
李珍:“很乖,睡着了刚放到床上。”
李珍的母亲:“你昨天没打电话回来,我心里有些担心,所以就打给你。”
李珍:“昨天呀,家里的事多我忘了。”
李珍的母亲:“妈最近特别想你,想你和跳跳了。”
李珍:“我过年就回家,初三给你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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