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王颜一家三口和王琦一家三口带着孝帽向着每位到来的人磕头,对于来哭丧的妇女由李珍招呼。王颜的父亲坐于棺材一角随着吊丧的人一起哭,眼睛红肿让人不忍直视,这个经历过许多艰难困苦的男人,他不光是悲切自己的另一伴,他更悲切着这个家以后的变化。
毛毛一直跟在宝兰身后殷勤地喊着:“妈妈,妈妈。”叫得无比的真诚。如果跳跳无意识地碰了他,他就举手要打跳跳,李珍阻止他,他竟敢用脏话骂李珍。原以为这孩子是纯洁天真的,当她见到宝兰时,他和她的这位妈妈树立着共同的敌人,这让李珍不得不佩服宝兰教子有方。
夜里守夜九点多时候,王颜给房间接上一个灯炮,房间有了亮光。李珍去卫生间提水给跳跳洗身子好让孩子早些休息。这时的宝兰穿着她那身性感的睡衣在卫生间里洗漱着,而她房间里的毛毛一直在不停地小声哭泣,听到李珍的说话和脚步声哭得声音越来越大。李珍直接推开王琦的房门,宝兰立刻立于李珍身边。李珍看到毛毛平躺在小床上,薄被子盖到胸口,用手背抹着眼泪。
李珍:“宝兰,你怎么让毛毛一个人睡?”
宝兰:“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睡小床的,他晚上睡觉有乱滚习惯,我现在身子也不方便。”
李珍:“那睡小床,为何不把小床紧贴着大床,你不怕孩子滚到地上?”
宝兰:“那不是紧贴着窗户放着的吗?”
李珍:“紧贴着窗户,这窗帘上有多少蚊虫,并时常有黄蜂壁虎。毛毛有爬在窗户上哭的习惯,你不担心夜里他哭的时候从窗子上翻下去?”听到这样的指责宝兰立刻发怒了。
宝兰:“床这样放是王琦的主意。”接着转身回卫生间洗那张永远洗不干净的脸。
李珍虽然愤怒,但觉得自己太多事了。宝兰必定以后才是毛毛的母亲,她有着自己一套养育孩子的方法。李珍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跳跳清洗完叮嘱他睡觉,这时王姨的儿子赶了一天的长途车进来卷着衣服睡到了跳跳的旁边。
守夜到一多点的时候,就剩下本家的几个人。
李珍:“王颜你去睡会吧,你已经二十天没有在床上睡过觉了。”
王颜:“你给我找身干净的衣服,我要好好的洗个澡。”说着两个人来到楼上,李珍为王颜拿出衣服。想着自己先去洗个脸并给桶里放上热水好上王颜洗澡,可太阳能一点热水都没有了,李珍禁不住火气就来了,把水桶狠狠地往地上一扔回了房间。
李珍:“王颜,热水已经被人用完了。”
王颜:“怎么可能呢,我早上回来上满的水,今天太阳这么好。”
李珍:“可就是没有了,这家里有位更爱干净的女人。”
王颜:“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用热水器烧点水洗擦洗一下。”
李珍:“随你便。”
夜里三点多的时候王颜睡醒来到堂屋里母亲的棺材旁,这时睡意朦胧的王琦准备离开。
王琦:“哥你来了,我要上去睡会,宝兰一个人睡觉害怕。”
王颜:“那你就去吧。”
最后守到天亮的就是王颜和李珍。
第二天上午家里来了吹乐的人,还有做法的法师。跳跳看着法师穿着道袍戴着道帽在棺材周围念着听不懂的经语,孩子好奇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个笑瞬间惹怒了王颜,他顺手在孩子的脸上就是狠狠一巴掌,紧接着一脚把孩子踢坐到了两米外的地上。这样的场合李珍即是护子心切也不能和他发生争吵,她扶起跳跳牵着他的手不再松开。
下午的时候王颜要端着她母亲的灵位随着法师和吹乐人要从山下走一圈回来。这去的有本族的四名男子,再就是他们兄弟,宝兰有孕,毛毛的年龄还小跑不了这么长的路,王颜要求李珍和跳跳一定要去,李珍也只能答应。
炎热的下午,在这个祭拜的队伍里李珍和跳跳走在最后,李珍的步伐跟不上他们,时而要牵着跳跳往前跑。他们拜过村里的两个小神庙再就是已经变成茶叶地的王颜家早期的宅基地。由于前几日阴雨地面潮湿,跪在地上湿气很快就惨透了裤子,每到一处最少要跪十五分钟,等法师念完经、放了鞭炮、磕了头才能走。大家走的并不是路而是田埂,李珍快速奔走中几次把脚上的凉鞋走掉了。祭拜完往山上走时,这可累坏了李珍和跳跳,她和孩子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于身上。李珍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走在前面的王颜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走在最后面的这对母子。到了家里继续做法,继续叩拜。王姨见李珍满头的虚汗,就她把李珍喊进厨房让她歇会喝口水。
第二个夜里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天气异常的冷,守夜的人增多了,有了王颜的姑姑和姑妈,王姨的儿子、儿媳、艾勇、三姑的老公三叔,整夜都烧着纸钱这样可用来取暖。后半夜的时候大家都换着睡,李珍经过白天的奔波她只能熬到三点钟她觉得自己直接可以爬在地上睡着,起身在楼上楼下转了一圈,除王颜母亲的房间没有人睡外家里已经没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