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算着再有半个月自己的预产期就到了,想着这几天会不会生呢,她也不知道,如果生了孩子月子里就不能洗澡,这是件非常糟糕的事。她吩咐站在父亲旁边的王颜去烧两锅热水她要洗澡,王颜转头看了李珍一眼,想要说什么还没有开口,回头看到他父亲严厉的目光,迅速离开房间去厨房烧水去了。
一小时后,李珍洗完澡准备出来的时候,王颜又提了两桶热水上来了。
李珍:“你怎么又提两桶热水上来了!”
王颜:“你可以再泡会,把这水放了,重添热水。”
李珍:“那好吧,我也确实懒的出去,那就多泡会。”
王颜:“你要再多泡会,我去添点柴再烧两锅热水。”
李珍:“你脑子是不是不正常呀!烧热水上瘾了?”
王颜:“你没听见爸在下面发火?我可不想他站在我面前没完没了的骂。”
李珍:“以后不要去那店里拿东西,爸养着这一家子的日常开销,凭什么还让老人付你们的私人开销,打你们俩都不过份。”
王颜:“我又没有在那家店里拿过东西,所以不想被他骂。算了,跟你这种女人解释不清。把你换下的衣服呆会扔到浴缸里,我把衣服在卫生间里洗了,这样耳根子还能清静会。”
这次洗澡因为李珍贪那第二次的两桶热水,天黑的时候李珍就开始感冒发烧,咽喉肿痛,她很久没有这么难受过了。
早上起床咽喉干痛严重,开始间断地咳嗽。明天就是王琦订婚的日子,家里人都在忙碌着,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外面的雨虽没有雪粒但还在下,并且还起了大风。家里开始在外搭帐篷,防止明天继续有雨,大风卷着帐篷实在难撑开并系牢,帮忙的人头发衣服都淋湿了,气温低的只有两三度的样子。山上树木狂摆,干枯的树枝在大风中横竖布满了上山的路。这种天气使李珍想起黎欢在这里住的头一晚,那天下午她靠着沙发微睡时眼角的两滴泪珠,这大风大雨的兆头真是让人坠坠不安。
李珍咳嗽得越来越严重,喝了“999感冒冲剂”一点作用都没有。于是她把家里的梨放在一个陶瓷罐里加红糖煮梨汤喝,喝了五六次确实有些减轻。这一天她也吃不下饭,因为有帮忙的人,家里没有煮稀饭。晚上,她开始咳得又厉害了,咳的胸腔都痛起来。咽喉灼热的痛,她就把一条毛巾用冷水浸湿绕在脖子上。王颜这一天特别忙,这样恶劣的天气使王颜的父亲特别焦躁,还要满脸笑迎和感谢来帮忙的邻里。有人笑着调侃到:“老王家这次要娶个厉害的儿媳妇回来,看看这天气,那一年这个月份里也没有这样的冷风刮得像割人肉。还有这样雨,冰冷的刺人骨头。”听到这话,王颜的母亲满面笑意地回敬到:“我们家娶媳妇就要娶位厉害的,这样以后才能持家、守家。”
晚上九点多钟的时候帮忙的人吃完饭,收拾好厨房终于散去。家里又开始安静了下来,李珍发烧越来越严重,循环着喝温开水、去卫生间,咳的一声接一声好像要把心要咳出来。夜里十二点多的时候,折磨得她根本不能入睡。最后温开水喝的她开始恶心反胃,咳的把晚上吃的半碗米饭和一次次喝下的温水全部吐了出来,可王颜睡得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似的。她拉开窗帘隔着玻璃望着外面的黑夜,听着可怕的风声如厉鬼今夜出来游行。她又害怕又难受,白天大家都说孕妇是不能随便用药的,让喝水扛一扛就过去了。现在这种猛烈咳嗽和腹中的饥饿她觉得这个夜实在让她畏惧恐慌。胆怯的她靠着床背贴着王颜坐下,现在才夜里两点多,何时才能天亮,孩子在肚子里不停的踢着她,这让她实在心酸。孕期孩子没有足够的营养,只怪自己吃不下饭。晚上吃的那点都吐了,孩子肯定是饿了,她强迫自己把桌上那半包饼干蘸着开水吃掉,干的吃咽喉发痒会咳得更厉害。她觉得这夜怎么会如此漫长,时间到三点钟,孩子依然在不停踢着她。望着旁边睡得一动不动的王颜,她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再看看时间才三点半,她终于鼓起勇气推了推身边熟睡的王颜。
王颜:“你能不能安静会!”
李珍:“我饿了,你起来给我煮点稀饭。”
王颜:“晚饭不是吃过了吗?”
李珍:“晚饭我只吃了一点,况且刚才都吐了。”
王颜:“为什么人家能吃,你就不能吃?”
李珍:“我很难受,孩子在不停地踢,他肯定是饿得受不了,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王颜:“这大半夜的我给你煮稀饭?这样会吵着大家睡觉的。”
李珍:“我确实很饿!”
王颜:“坚持到天亮,饿不死你和孩子的。”
这时的李珍一点一点再认清着她身边的丈夫,她是个反复无常的家伙。他可以对你有千般的好,也可以有千般的狠。他把白天在他父亲指责中受的怨气要撒在这个将要生小孩的妻子身上。
一股股的热泪冲刷着李珍忘记了生病的痛苦,她需要食物。外面的风依旧刮的凄厉,雨滴碰碰地敲打着窗户,她起身要去楼下的厨房找吃的。打开饭厅的灯,饭厅的大窗户没有挂窗帘,她有意识地望望窗外,这一望惊吓了她一跳,玻璃外的窗台上有只黄黑相间条纹的野猫,睁大放着光的眼睛正望着她,那眼神是如此的诡异和惊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