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一个士绅对着中间的人说:“丁先生,你看这个酒店名字取得如何?”
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丁举人,他走了过去,对着这些士绅行礼说:“几位老爷,在下随便取的名字,见笑,见笑了。”
丁举人看着他,平淡的说:“无妨,无妨,这两个字倒是好认,以后也不会叫错。”
“相公,你这个是不是出自三字经呀,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在场的士绅脸色一下都难看了起来,尤其是最开始说话的那个,手中过得扇子扇个不停,好像很热一样。
“拙荆无礼,诸位老爷别见怪,大家进去吧。”
丁举人他们没有说话,不出声气的走了进去。
坐下之后,丁举人开始恢复了笑容,对着周霖铃说:“小娘子,这名字是不是你想出来的呀。”
“不是,若是奴家话,只会想到一勺。”
周霖铃这话说出,这一群人士绅开始拍手叫好,丁举人竖起大拇指说:“这个典用的好,用的好。”
在一旁的送菜杨妹崽疑惑的看着他,他对杨妹崽使了一个眼色。
等这群士绅吃饱喝足走了之后,杨妹崽才开口询问:“一勺,啥子一勺。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是书里的一句话,今夫水,一勺之多,及其不测,鼋蛟龙鱼鳖生焉,货财殖焉。”
他像杨妹崽解释说,在一旁的听周霖铃点头说:“相公,你也读过书呀。"
他还是老借口,自己在孙秀才那里读过口歌,知道一点,要说用典,那是万万不行。
杨妹崽还是好奇的说:“就算是书里的一句话,为什么他们会拍手说好呢?”
他没有回答,心中不由吐槽。因为这个典士绅们知道,所以他们才会开心。天下的文人都有一个毛病,他们喜欢说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但是自己读书人的能够明白的隐语来交流,这个就是所谓的用典了,越是生僻的典故,互相知道的人就会越加称心。
以前的自己也有这个毛病,写诗作文,很喜欢用生僻的典故,要是有人能够知道,那么心中很高兴,有一种知己的感觉。
“可惜霖玲你没有早来,要不这个店铺的名字就交给你了。”
周霖铃笑着说:“相公说笑了,这名字很好呀。”
周霖铃开始询问起来,这店铺也是他开的吗?
杨妹崽说是,他纠正说是打伙,然后将杨妹崽一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周霖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抱了一下杨妹崽。
吃了中午饭,然后有去街上,为周霖铃打了一根发簪,最后去书店为她选书。
周霖铃选了几本时文集子,对着他说:“这边倒是王恭的集子,当初我可是找了好久。”
“这王恭很有名吗?”
一旁的书店掌柜听到这话,不悦的说:“王大人可是我朝公认的时文四大家,他文气象万千,尤其是天定三年的那一篇,大家都赞扬有开国气象。”
听掌柜吹得那么厉害,他不由拿起开始翻了第一篇,这一篇的题目叫礼乐征伐自天子出。
王恭的文章虽然不长,但是文中才气纵横,让他不得不佩服,这文笔如同万里长江,东流直下。
“皇灵丕振,而唐封之内咸钦圣主之威严;王纲独握,而虞甸之中皆仰一王之作。”
这尾股如同镇海石,将这文完全镇住。
读完之后,他心中佩服,这的确有开国气象,现在的时文都太软了,少了一丝霸气。
将王恭的集子递给周霖玲,他摸着自己的额头说:“好,好,写的挺好的,就是有些字不认识,不太读的通。”
书店老板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将钱结了,他们就开始回家了、
在路上,周霖铃赞颂着王恭,他也不由好奇的询问其他三个人是谁。
“其他三个是文帝时候的冢宰隋子才,和武帝朝大学士归震川,最后便是当朝大学士李吉士,四人的时文是天下学子的楷模,有人曾经议论过,王恭乃是文仙,写文不拘一格,自成气象。世人学死的多,学活的少。隋子才乃是文圣,八股之中,自由章法,布局谨慎,用典醇正。归震川乃是文宗,纵横捭阖,不离法度,文在意中,意环文中。至于李吉士,是文儒,浩然正气,归正人心。”
说到李吉士的时候,周霖玲似乎也不在多说,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几本书,里面就没有李吉士集子,看来这位李吉士不怎么受待见。
不过这样让他有了兴趣,自己有空看看这位文儒的文章,到底如何。
盛名之下,到底是真本领还是吹捧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