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日长篱落无人过,惟有蜻蜓蛱蝶飞。”紫衣女子望着飞舞在黄昏中的蝴蝶出神的念道,女子细长的瓜子脸,眉似柳叶,漆黑的眸子闪闪发亮,头上别着玉钗,腰上悬着匕首,穿着一双短靴,紫衣女子轻叹了一声复又说道:“鑫儿,你应知道乾坤宫中可有多少麻烦,你却又给我添了这么一桩乱子,都怪我从前太娇惯你了。”坐在紫衣女子对面的红衣女子也不回话,只是一味的吃着桌上的酒菜。这红衣女子长得甚是娇媚,一张鹅蛋儿似的脸,眉如翠羽,齿如编贝,肤色白皙,一双美目似桃花潭水般清澈,只是脸上挂着些许愁绪,她发间戴着一个束发金环,腰上一条镶着翠玉的布带,手旁放着一柄长剑。
此处是苏州城外十里处落凤山上的一家野店,此时已是傍晚时分,店门外摆着几张破旧的木桌,夏日里天热,过往的路人自然喜欢坐在屋外,此时除了那两个女子外,就只她们身旁的桌上坐着一个面带黑纱的黑衣女子,那女子戴着面纱看不清容貌,只见她纤腰楚楚,体态轻盈,一双美手甚是白皙,似墨的长发垂至腰际,女子的桌上放着一柄三尺的长刀,独自饮着水酒,不时好奇的看向双手被铁链绑住的红衣女子。这是忽听一阵急促地马蹄声传来,一老僧风尘仆仆地从枣红马上跳下坐在了黑衣女子身前的桌上,那老僧身后还跟着一面容疲惫的青衣老者。青衣老者望见坐在一旁的紫衣女子惊讶的说道:“钟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乾坤宫还有其他弟子在附近吗?”这青衣老者正是玄武教主凌浑。而那紫衣姑娘则是乾坤宫主钟若音,凌浑似见到了救星般,如果有乾坤宫的众弟子在,他的性命自然可保,往东十里就是苏州城,只要逃入城中,任南宫皇本领通天,也决计找不到他。
无忧闻言轻咦了一声:“那不是上官玉的弟子吗?”钟若音也认出了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凌浑:“原来是凌前辈,怎的来了苏州,前辈怎的如此憔悴?”凌浑长叹了一声无力的坐在椅上:“南宫皇重出江湖,想要我归顺与他,我不从,他便血洗了通天阁,若不是无忧大师前来相救,我也早已命丧黄泉,南宫皇与我们相约,如果他三日内追不到我们就会放我一条生路。”
钟若音看向灰衣老僧道:“无忧大师?您就是与家师齐名的禅仙?”无忧道:“天下人皆知上官玉乃七仙之首,贫僧岂敢与他相提并论。”钟若音道:“大师过谦了,家师时常对我提起大师侠义为怀,心怀天下,今日得见,真乃若音之幸。”钟若音向着佛无忧微微躬身,以示尊敬。无忧忙起身回礼道:“你倒不像上官玉般桀骜不驯,果然有一宫之主的风度。”
钟若音道:“南宫皇他们追来了吗?晚辈不敢自大对抗南宫皇,还望两位前辈立即进城躲避,晚辈愿做护驾。”
“姐姐,怎么?要去苏州城吗?”那红衣女子问道。“这位姑娘为何手缚金刚锁?”无忧问道。钟若音道:“她是家师的甥女慕容鑫,我此次便是要送她回燕国与辽国太子成亲,她不从,只好用金刚锁将她锁住,现在只好晚几日再送她了。”慕容鑫道:“最好我被南宫皇杀死,也好过嫁给什么辽国太子。”无忧闻言笑道:“这孩子倒与上官玉的脾性一般。”
慕容鑫道:“他如何跟我比,一个沉迷酒色的登徒子,如果他在,绝不会让我嫁去什么辽国当太子妃。”无忧问道:“当太子妃有什么不好?”慕容鑫反问道:“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又有什么好?”无忧道:“贫僧此时是泥菩萨过江,不然一定帮姑娘逃脱。”慕容鑫喜道:“大和尚,你这话当真?”
钟若音斥道:“鑫儿,你又胡闹些什么,你难道置燕国的安危于不顾吗?如果燕国毁亲,大辽铁骑挥军南下,燕国能抵得过有着百万铁骑的辽国吗?”慕容鑫道:“那干脆教他们嫁个郡主过去不就好了,我父王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他倒还真舍得。”钟若音坐在她身旁软言劝道:“人家是辽国的太子,寻常的郡主又怎么配得上他的身份,我听说这个太子文武双全,能征善战,你就乖乖地听你父王母后的话,别再想什么歪主意了。”
慕容鑫点了点头,将杯中剩下的残酒一饮而尽。一旁的无忧和尚已喝下了两大碗酒水,三日来的他们二人奔走千里,即是以无忧内功修为也感疲惫不堪。钟若音见无忧两人脸上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便道:“大师,我们还是速速进城找家隐蔽之处落脚吧,我有一个朋友住在苏州城东的紫竹林,有他的帮助,南宫皇一定找不到我们。”
“太晚了,他们很快就来了。”说话的竟是那面带黑纱的姑娘,这姑娘的声音似九天梵音般美妙而虚幻。“果然英雄出少年,姑娘好厉害的内功,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无忧问道。那姑娘又道:“无师自通,我来这里只是想向大师借一样东西?”
“你又怎么会知道贫僧会在这里落脚?”无忧问道。“大师一天前乘船过江山泊,我自然就知道了。”那女子答道。凌浑惊道:“莫不是江山泊上的玉魔--颜如玉。”
那黑衣女子闻言道:“想不到玄武教主也会认识我一届草寇。”慕容鑫一旁不屑道:“不过就是一个山大王吗?又有什么厉害,竟敢自称玉魔。”钟若音瞪了她一眼,慕容鑫乖乖地低下了头。颜香玉一对漆黑似墨地眸子冷冷的看着慕容鑫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