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辞雪道:“这是好事,娘为何要刻意与我商量?”
姬夫人道:“因为初一那日,不少权贵都会去白云寺,尤其,听说宫中有几位娘娘也要去——未免一时不慎,冲撞了他们,要不咱们家改日再去,也是可以的。”
原来是因为这事。
她道:“从宫中到白云寺距离甚远,娘娘的车架必然是清道慢行,娘不妨早早的去了,早些回来,应该能和她们错开。”
“唉,就怕万一错不开呢。”姬夫人道,“这段时间你不在京城,是不知道京城中的状况,如今宫中可不太平呢。”
姬辞雪回来光休息了,还没听过京城的八卦,不由问道:“出什么事了?”
“自从宿妃娘娘有孕的消息传遍朝野,朝中有不少官员就坐不住了,纷纷上书要陛下定下储君人选。”姬夫人道,“他们就怕皇帝宠爱宿妃,一旦宿妃生下皇三子,就被直接立为太子,那时候支持大皇子和二皇子的派系可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么?他们想赶在宿妃生产之前,造成立储的压力,让陛下先定下储君人选,陛下觉得自己正当壮年,不肯立储,为此闹得君臣失和,后宫也是争斗不休,娘娘们之间火气足得很,我们若是不小心撞上了,就怕给了人家借题发挥的机会。”
姬辞雪听着娘亲娓娓道来宫中形势,暗自感叹自己不在这段时间,娘也改变了不少,她以前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自从姨娘去了,他们夫妻之间感情更甚往日,为了帮衬上老爹,她也开始关心这些事情了。
姬辞雪道:“既然如此,这次就算了罢。”
“娘也是这样想的。”姬夫人道,“不过,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没关系。”姬辞雪道,“这一次去边关,机缘巧合认识了慧隐大师的徒弟莲溪师父,和他约定了稍晚会去见一趟慧隐大师,到时带着豆豆一起去,也算是沾了高僧的佛光了。”
“真的吗?”姬夫人喜出望外,“那可太好了。”
慧隐大师可是名满天下的高僧,而且一向深居简出,想见他一面,可以说比进宫见一趟皇帝还难,能得见他一面,甚至记名在他寺中,那对于豆豆来说,可以说是天大的福气了。
姬夫人又道:“这次去边城,还有什么收获吗?给娘讲讲这次去边城的趣事吧?”
母女坐着两个说了些闲话,豆豆握着小拳头睁着大眼睛一会儿看看姬夫人,一会儿看看姬辞雪,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直到姬墨从宫中议事回来,听说夫人和儿子都在女儿房中,也过来凑热闹,只是一进门就唉声叹气,道:“女儿啊,为父真想辞官不干了。”
姬辞雪道:“怎么了?”
“陛下今日又因为立储的事情大发雷霆,要我说这些人就是有毛病,有这功夫不多关心一下百姓,整天为皇家的事情操心,陛下都下令处置过几个大臣了,他们还一窝蜂的上书,弄得陛下整日发脾气,本来能好好商量的事情,现在连道理都不讲了,直接就给否了,这样一来,耽误多少正事!”
这些话他也只好当着妻女说说,发完了牢骚,明天还得继续当他的国相,至于眼下,他打算暂时忘记这个身份,抱着儿子好好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谁知刚把豆豆抱在怀里,刚才还笑嘻嘻的孩子忽然脸色一变,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还边扑腾着手脚,看起来可怜极了,不知道还以为当爹的欺负儿子呢,然后就听国相一声惨叫:“你怎么又尿在爹身上了!”
……
翌日。
姬辞雪醒得有些晚,用过早饭之后,意外的有宫里的人来请,说是皇后娘娘想见她。
姬辞雪讶异:“皇后?”
来请人的宫人道:“娘娘听闻您回京的消息就想请您进宫叙话了,只是前几日身子一直不大好,今日才起得来床,所以才耽误了两日,如今轿子都已在府门口等着了,请您即刻就过去。”
话说到这份上,姬辞雪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告知了母亲,和南笙一起进宫去了。
深冬时节要出趟门不容易,丫环里里三层外三层给她加衣服,眼看着南笙还要在袄子外面披上一件厚绒衣,姬辞雪道:“你们是想让我殿前失仪吗?这个就不用了,再穿上我走不动路了。”
她们立刻改变了思路,给她塞进来好几个手炉,把轿子里铺上厚厚的软垫,才将她扶上去。
一路暖烘烘的到了宫里,天不作美,又下起了细雪,北风如刀子一样刮在脸上,轿子进了宫,早有皇后身边的太监来接,说是下雪道路难行,破例允许姬府的轿子进宫,一路抬到皇后宫门口。
这倒是有些意外,在她印象里,皇后是那种规矩大于天的人,几个月不见突然有了点人情味,倒是让人意外。
皇后宫中,宫门紧闭,她来了之后,才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了一条缝,引她进去。
宫人解释道:“娘娘病体未愈,太医吩咐了不能见风。”
姬辞雪点点头:“明白了。”
她也没问皇后生得什么病,刚从边关回来,还不清楚宫中情况,她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宁可少说,以免说错。
皇后的房间里光线昏暗,白天也点着宫灯,好似晚上一般,门窗紧闭的,只留了一个气窗透气,屋内有浓浓的草药味道。
姬辞雪一进来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哪怕是冬天,她也喜欢开着窗子,一到这种比较憋闷的地方,就有些胸口发闷,透不过气来。
皇后就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