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小气了吧?给了她,怎么就不能给我们了?”
“你们瞧她身上绫罗绸缎,随便一样,不是够我们几年吃的?”
他们人多势众,看着一言不合要冲上来的模样,几个家丁也不知道拦不拦得住,姬雅玉顿时慌了,“姐姐,这可怎么办?”
众人才知道,这位就是那传言中自尽的二小姐,那么被她拉着的就是大小姐了,看着天仙似的长相,却不知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当下,大家都看着她。
姬辞雪非但没有躲,反而上前一步,道:“老婆婆腿脚不便,无法谋生,妹妹怜悯她,是人之常情,可是各位呢?”她对方才喊得最大声的汉子道,“这位大叔,你方才说你有两个儿子,我瞧大叔身强体壮,想必谋生不是问题,今日在这求得了银子,明日呢?莫非大叔要靠乞讨度日?纵然是大叔您觉得没问题,您的儿子会怎么想呢?为人父母者,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顶天立地,光耀门楣,您不想给孩子做个这样榜样吗?”
一席话说得大叔脸色通红,无地自容,人群中也有人露出惭愧神色。
她又道:“佛法慈悲,过几日,姬府门口会安排布施粥饭,凡是无力谋生者,皆可去领;想谋个差事自济者,去姬府东角门外长街,我会安排人会布告城中长短工招募消息,大家可以常去看看,也算姬府与各位结个缘法。”
一席话说得众人俱是叹服,纷纷道:“小姐真是大善人!”
“多谢小姐!”
“看来传言不可尽信,姬大小姐不仅人美,心地实善,叫我等自愧不如啊!”
姬辞雪又将老婆婆扶起来,让家丁领着她去找大夫治病。
“活菩萨,您就是活菩萨啊!”老人家拉着她的手,哭得泪流满面。
“阿弥陀佛。”人群正激动间,讲完法的佛灯大师从内堂走出来,他一出来,顿时人群又轰动了。
他对着姬辞雪一礼,“佛灯替各位信众谢过姬小姐了。”
“大师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小姐兰心蕙质,乃是与我佛有缘之人。”他道,“住持想要见小姐一面,不知可否方便?”
姬辞雪点了点头。
佛灯让两个小沙弥领着姬辞雪去见住持,众人犹自议论纷纷,要知道白云寺的住持佛衍是位道行高深的大师,他深居简出,不轻易见客,更有传说他只见与佛有缘之人,当年陛下初登大宝,来白云寺祈福,欲求见佛衍大师一面被拒之门外,一怒之下差点将人斩了,惹得朝野上下非议,恐失了民心只能作罢,佛衍大师却因此扬名天下,连皇帝都敢拒绝的人,能得他的青眼,该是什么样的人物?
白云寺建寺几十年来,他见过的人,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姬大小姐真是神仙样的人物啊。”
“是啊,流言害人!”
“日后谁要说姬大小姐一个不是,我要问问他见过佛衍大师没,没见过可没资格说!”
“哈哈哈。”
众人一个劲夸赞姬辞雪,姬雅玉站在原地难堪不已,她就不明白了,她也没做错什么啊,还是她开口要给那老婆子银子的呢,怎么到头来没她半点好?
“大师……”她忙跟佛灯大师打了声招呼,希望大师也夸赞她两句什么,依她看,这什么大师夸奖姬辞雪可不就是拍姬府的马屁么?
谁知佛灯根本没看她一眼,就在信众的簇拥下出去了,留下她一个人呆在佛堂里,尴尬又窘迫。
这时,迎面吹来一阵香风,是用完了斋饭的女眷们过来了,一路有说有笑,有人注意到姬雅玉还站在这里,“这是哪家的小姐?”
姬雅玉身边丫环道:“咱们小姐是姬府上的二小姐。”
“原来你就是传闻中姬府那个庶出小姐?”
姬雅玉听到庶出就是一皱眉,众位小姐们虽然背后议论八卦,当着她的面却是不会说的,讨论起时兴的珠宝首饰来。
“昨日在琳珑阁拍下一串南海珍珠,珠圆玉润,送给娘亲,她喜欢得不行。”
“巧了。”另一个人道,“前日温大人送我一串黑珍珠,那叫一个宝蕴光含,瞧,今日正好配我这宝蓝色褶子。”
姬雅玉有心想加入她们的谈话,开口道:“我觉得还是白色更配一些。”立刻引来那人一个白眼。
姬雅玉:……
这时,礼部尚书家的许小姐道:“姬二小姐,传言说你……的事是不是真的?”
“是啊。”姬雅玉立刻装作伤心模样,她从柳曼月那里有样学样“都怪我不好,平白的惹姐姐生气。”
“这是三天前的事吧。”许小姐道,“怎么小姐身上一点伤痕也不见,我见过不小心勒伤的人,十几天还有印子呢。”
姬雅玉道:“我,我当时还没……”
“原来是这样。”许小姐说,“这家里的事第二天就传得满大街都知道了,倒也是奇怪。你说是不是?”
她这样步步逼问,姬雅玉有些招架不住,道:“这里有些热,我去外面透透气。”
许小姐看着她狼狈离开的背影,微微一笑。
白云寺住持,佛衍大师住在一处十分僻静的小院,小沙弥将她引进房间,就关上了门,一股清幽香味从鼻端直窜入脑海,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屋内的蒲团上,一个须发皆白的和尚盘腿坐着,洗得有些发白的僧衣穿在他身上,服服帖帖,一丝皱褶都不见。
“施主,请坐。”
姬辞雪见了礼,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