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阳还在权衡自己的决定。
暗箭刺杀一名绝世高手,代价是极大的。
一来即使是偷袭,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射中,射中了也不能百分之百的确保杀死。觉醒境界的高手和绝世高手的差距,用天壤之别来形容毫不为过。而且这个绝世高手完全是未知的,白氏六狼没有一丁点关于这个突然加入狂狮的修行者的资料。不知根知底,更没有胜算。
二来,就算一击不中,绝对不会有第二次出手的机会,逃都没的逃,暗箭伤人本来就是小人行径,到时候绝世高手一旦反应过来,势必恼羞成怒,首当其冲就要把放暗箭的撕个粉碎。这是本能反应。
这是最后一个夜晚了,明天晚上就要付诸行动。
夜空忽阴忽晴,随便飘过一块云彩,就能下一阵雨。
白氏六狼摩拳擦掌,下达了最终的作战计划。
王朝阳心不在焉,其实他没有选择,但是他必须考虑当前的处境。
白氏六狼用银环蛇的魔核,重新打通了他废掉的灵力环路。这是恩惠,既然是交易,自己也应该拿出让人满足的答案。
可是赌上自己的前途和身家性命这是不明智的。
突然陷入了奇怪的僵局之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王朝阳没想出来解决的方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机行事。
蛮子的鼾声震天响,他被安排在狼窝的最深处,头埋在石块中,身子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很憋屈。本来白氏六狼想让他睡在狼窝外边,结果给他搭的草棚子被雨水冲垮了。
张朝阳被吵的无法思考,走到狼窝门口,吸一口新鲜空气,脑子清醒许多。
暗中有很多眼睛在注视着他。
他也不在意,毕竟自己是他们的一颗棋子。
王朝阳伸个懒腰,有人走到他身边,并肩站着。王朝阳看到他侧脸上可怕的疤痕。
疤痕很深,仔细看还能看到裂口边上布满了细密的丝,像是在一堵墙上砸了一铁锤,留下了裂隙。
可以想象,当初血肉模糊的惨状。
苍狼行者感觉到了王朝阳的目光,摸摸脸上的疤痕:
这是一只成年鹘雀留下的印记,每个赏金猎人身上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些伤痕,这也算是变相的一种勋章吧。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鹘雀这样的名词对王朝阳来说是无法想象的。
苍狼行者似乎也懒得解释:
夜这么深,你睡不着?不会是蛮子吵的你睡不着吧?
大当家这么晚了也不睡,出来不只是透口气吧?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就绝对不会走的。再说我也走不掉。
王兄弟是个聪明人,但这件事你误会了。
哦,那就是还有别的事情了?
苍狼行者干笑一声:
我只是好奇今天在十字城,铁匠和你说了什么?你知道他的来历吗?
大敌当前,没想到大当家还惦记着这件琐事。
铁匠给了我一件灵器,灵器对于修行者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想你也知道。我认为知恩图报,这不是琐事。
像他那样的人是不需要回报的。
哦?
苍狼行者转过头看着王朝阳:
你好像很了解他,那你又是什么样的人?
我?大当家不是在说笑吧,我只是一个江湖游侠,或许侠都算不上,只是个不足挂齿的小人物。
既然铁匠是不图回报的人,那你给他的筹码?
呵呵,他看走眼了,他以为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苍狼行者默然不语。
两人静静的并肩站着,阵雨停顿,洒落。
第二天白天王朝阳跟随着苍狼人马来到狂狮大本营十里外埋伏。
狂狮大本营在十字城东的窦王岭。这个山岭的名字是以几百年前的一个姓窦的天王而闻名的。
自由之地是夏家曾经的木兰围场,平原地形为主,窦王岭是这片草原上的唯一凸起高地,是一处小丘陵。
窦王岭的优点就是居高临下,能够观察周围敌情,缺点也很明确,暴露在大众眼底,远离水源。
所以狂狮平均每十天就要派人马从青江中带几十桶淡水回来。
狂狮的引水渠已经快要竣工,到时候会将青江水直接引到窦王岭下。
这一天正是狂狮某小队去青江取水的日子,王朝阳和苍狼的人静静蛰伏在草丛里,这队人马从青江返回时,已经在傍晚时分。
王朝阳有些疑惑:
为什么不直接投毒,这样不是更省时省力?
苍狼行者解释:
既然水源对于狂狮来说如此重要,肯定把关严格,投毒不成,反倒打草惊蛇就坏了。
运水的狂狮小队迤逦前行,一共有五驾马车,每车上都有两大桶水。
苍狼行者吹了声口哨,狼窝里的那群野狼,蜂蛹着冲出去,有三四十条,它们奔走如飞,瞬间就到了运水的车队旁边,车队被狼群冲散,停下来。
野狼不知死活,杀红了眼,拼命的撕咬,运水小队里有两个无双境界的修行者,每道光华闪过,就有两三个狼头落地。
蛮子早就做好了准备,身上帮满了炸药,推着燃烧的大车,地动山摇的冲上去。
张迟几人紧随在他身后。
修行者把蛮子当成了移动的活靶子,各种远程的武功神通丢在蛮子身上,蛮子血水迸溅,视死如归,把身上的炸药点燃了往人堆和车队里扔。
狂狮的人一见到火药,都弃车而逃。
水车被炸开了水花。
跟随在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