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狭小的茅草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死气沉沉的味道。
严瞳微微蹙眉,这种地方,这种空气质量,就算是没病也要闷出个病来。
几声轻咳从榻边响起,尖头马上紧张地冲到榻旁,动作熟练地替榻上的妇人顺背。
“儿,你,带谁回来了?”因咳嗽而变得沙哑的嗓音低低的,几不可闻。
严瞳立马上前回话:“婶子,是三娘和弟弟七郎来了。”
“是三娘啊!上次你救了我家丫头,多谢了。”
“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咳咳。”尖头他娘还想说点什么,严瞳瞧她咳嗽的厉害,连忙制止。又递了个眼神给尖头,轻轻出到门外。
“阿姊,婶婶……”小三郎欲言又止,浓密的幽睫轻轻颤动,在白嫩的面颊上投下两道阴影。
严瞳知他担心,蹲下身子,纤细手臂环住他幼小的身子,安抚道:“婶婶无事。”
她不懂医,不清楚婶婶的身体状况,不过,她想去请姜大夫来,也算她对尖头的一番心意。
婶婶的身体一看就不大好,严瞳觉得再拖下去,尖头和她可爱的妹妹,说不定就没娘了。
不过伤病别离之类的事情对于三郎来说,还是太沉重了,不如打发他回家。
“三郎,五娘将醒,你回去瞧瞧。”
小三郎点点头,抬头看到即将出来的尖头,冲他挥挥手,迈着小短腿噔噔跑了。
严瞳则严肃着脸,对尖头道:“我去请姜大夫,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娘。”
尖头红着眼睛一个劲儿点头。
…………(o o)…………
姜大夫的茅庐距离村子稍远,立在接近后山的地方,这是为了方便平日里去后山采集药材。
一间茅庐,一方院子,一口浅井,几个筛子,零星药材,简简单单,便是这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医者的场所。
严瞳到时,姜大夫正弯腰对着个筛子,挑选药材。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严瞳,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
“严三娘,身体如何?怎么有空跑到我这个老头子的地方来啦?”
严瞳回应:“我的身体很好,只是尖头婶子的病不太好,特意前来请姜阿翁您诊断一番。”
姜大夫闻言,好奇地瞅了严瞳一眼,直起腰板,手捻花白胡须沉吟道:“尖头她娘的病我瞧过,本来不过是风邪入体,风寒所遏,疏泄受阻,导致的热伤风,时日短些无碍,长则生变。”
“既如此,恳请阿翁救治。”严瞳弯腰道。
“不是老夫不肯救,不过近来有多人得此病,老夫药篮空空,老夫也无能为力。”
我去-_-,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老大夫也束手无策,难道尖头他娘只能靠熬吗?可是,看她的样子,分明是熬不过去啊。
药材?前段时日她也采集过不少药材,正在空间里种着,会不会有姜大夫需要的呢?
严瞳一想到这,心急难耐,恨不得把老大夫拎进空间一一辨认。
可是不能啊!为了小命着想,严瞳只好对大夫说:“我前日摘了不少药材,现归家拿来辨认,且容大夫等等小娘。”
姜大夫含笑颔首,不过他心里对于严瞳所说的药材,也没有太大期待。
只是不忍小童落寞罢了。
这头严瞳也没回家,而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进了空间。当时为了节省空间,一味药材只种一棵,如今倒也方便了收获。
特意饶了一圈,严瞳估摸着时间够了,就赶到姜大夫家里。
老大夫在翻拣药材,察觉到到严瞳急匆匆的脚步声,心里诧异,面上却丝毫不显。
“姜阿,您请看。”严瞳心里着急得要命,语调却不急不缓,面部神经瘫痪的脸颊一如既往的从容淡定。
老大夫眯着眼睛仔细观察,惊奇地发现,这药材,好像刚刚采摘下来。根部还小心地裹着泥土,说明人不是直接从药材上粗鲁的拽出,而是小心翼翼地挖出来,药材保存完整。
再者,行医几十年来,他摸过的,用过的药材数不胜数,可是,自问从没有见过有一株药材,比眼前的药材的品相要完好。
这简直不可能?
见猎心喜,老大夫不禁问道:“小娘子,这些药材你是从哪里挖来的?”
从空间里搞出来的。
严瞳的心里在呐喊,不过面上老老实实道:“山里挖的。”
“不过那日我走了许久,挖药材的地方很是陌生,草多,树木也高大许多。”
生怕老大夫再次追问,严瞳接着补充一句。
老大夫皱着眉头,这严家村的后山他也走过许多遍,不过是外围,听着小娘子的话,这些药材恐怕是深山老林里的。也是这小娘子运气好,入山林得归,没被那老虎獐子什么的吃了去,还带回如此之多高品相,好成色的好药材。
“好孩子,我也不欺你,你这药材的品相着实好,能否卖与我?”
“可以。”严瞳点头。
姜大夫脸上的笑意更显,宝贝似的这个摸摸,那个看看,沉浸在医学的世界不可自拔。
严瞳可没忘记她的目的,不客气地打断老大夫的沉迷:“那现在,您可以去救尖头婶娘吗?”
“走吧。”老大夫从中挑选几株药材,放到药箱里,再把剩下的收拢好,这才对严瞳说出发。
别看姜大夫年岁不小了,脚程可不慢,非但不慢,还比严瞳的小短腿快,老大夫背着药箱,不一会儿就到了尖头家。
尖头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