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笑自认为自己的报复行为小心又周密,嘚瑟地升起车窗,对不明真相的方迟说:“走吧。”

车子起初在沉默中启动,连笑还没怎么在意,直到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来到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车厢内一贯如初的安静这才令她下意识地透过后视镜看一眼出奇寡言的司机。

此人空有一口让人羡慕的大白牙却很少咧嘴笑,简直暴殄天物,如今更是压着一边眉梢,唇角几乎抿成薄薄的一线,他似乎……“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太好?”

他这才透过后视镜看向她,那几乎是审视的目光,令连笑本`能地缩了下脖子。

“那人是周子杉?”他毫无征兆突然提到周子杉,惊得连笑眼睛都不转了,直勾勾似在瞪他。

方迟却不再看她,扭回头去看车窗外,不耐烦地对龟速前行的前车按了两下喇叭。

连笑好歹是被这两声车喇叭惊回了神,语气已有些磕磕绊绊:“你……们,认识?”

再看此刻的方迟,似乎已恢复了寻常,周身不再像之前那样裹挟的戾气,只是依旧有点不屑:“04年的imo奥数选拔赛,他把我干掉了。”

十几年前的事还记得这么清楚,不是深爱就是深仇,正当连笑不知该怎么接话时,他却语气一松,继续道:“不过后来我听说他交了个不学无术、花枝招展的女朋友,也无心学业了。”

说完不忘意有所指地透过后视镜瞥她。

连笑一听他那俩随意却精准的形容词就火气上头,正与他那意有所指的一瞥失之交臂。

这回换她臭脸沉默。

好半晌他才觉察出异样似的,问她:“怎么突然不吭声?”

连笑忍不住叹了口气,抬起头来对着他皮笑肉不笑:“鄙人不才,你口中的那个不学无术、花枝招展的女朋友,正是在下。”

“哦?是吗?”方迟扬眉以示惊讶。

连笑点点头。心想怎么着他也得就他刚才那番言论表示下歉意吧,他却突然毫无征兆、话锋一转:“所以你之前说不需要我来接你,后来又改口让我来接,还特别嘱咐我一定要停在负**,就是为了膈应周子杉?”

连笑傻眼。怎么一言不合就揭穿她?

连笑下意识地想要说些场面话替自己圆过去,可在他半专注不专注的注视下,只剩下缴械投降这一条路:“对不起。”

他没说没关系。

就跟没发生过上述一切似的,心无旁骛开着车。

连笑思来想去,只剩下剖白自己以换取谅解这一条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时隔多年突然碰到甩掉我的前男友,为了争口气,我当然要找个人来气一气他。你看你方先生,开好车,人又帅,一举手一投足那都是精英范儿——”极尽恭维之能事海夸了一番之后,连笑微微一顿,偷偷观察方迟的反应,这位方先生的嘴角不过05度角微微一勾,并很快隐去恢复面无表情,连笑却已经笃信自己马屁拍正了,这才松懈下来继续道,“他看到你,自然自惭形秽,我的面子里子都争回来了,何乐而不为?况且……”

连笑差点说漏嘴,赶紧噤了声。

他却抓着她话尾巴不放:“况且什么?”

况且你是弯的啊肯定不会占我便宜……连笑微微一笑,隐去内心想法,信口雌黄道:“况且你俩没任何交集,我不用担心被揭穿。这样吧去医院之前我带你去吃顿好的,算赔罪。”

说完不等方迟答应,已火急火燎地打电话去餐厅订位子。

“这家位子特难订,我是因为在微博给他们做过推广,才有这种特别优待。绝对好吃到你流眼泪。”成功订到位子,满心欢喜邀着功的连笑绝不会想到,还有个词叫“言之尚早”。

她这番话方迟自然是不信的,总觉得这女人因常年卖货练就了一手大言不惭的好本事,直到他已坐在餐厅中拿着菜单准备点菜时,依旧对这家店的水准持保留态度。

这是一家新开业不久的塞尔维亚餐厅,顾客确实不少,但这种较冷门的菜系,大多顾客都是出于猎奇心理前来光顾,而非出于对菜品的认可。点主厨特推应该是最保险的,三国语言写就的菜单挺像模像样,方迟看着那道主厨特推却有些傻眼。

看着对面的方迟对着菜单犯起了难,连笑的优越感顿时油然而生。

“ey?白肾?”

方迟抬眸询问似地看她,连笑立即还以一记鼓励的眼神:“点这个点这个,绝对惊喜!”

在她如此真挚而热烈的眼神下,方迟将信将疑地点了这道主厨特推。

前菜一过,主厨特推也新鲜出炉端上桌来,摆盘倒是讲究,方迟尝了一口,虽齿颊留香却依旧品不出其中的主料。

只能询问他对面做着的老顾客:“这到底是什么?”

这人真有意思,吃个饭跟做科学研究似的,表情审慎、动作滴水不漏,连笑只露出不置可否的笑:“你先吃,吃完了告诉你。”

如此殷勤恳切,其中必有诈,方迟不说话了,只刀叉一放,抱着双臂回视她。

“当当当当!”连笑还特意给自己配了个音效,“答案揭晓!那就是——”她伸出餐叉,快准狠地戳起方迟盘中的白肾,举到他面前正中介绍道,“长老即将被割掉的那玩意。”

方迟瞬间僵如顽石。

一口气卡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连笑看着都替他难受,为了他能好好地把那口气咽下去,连笑憋着笑补充道:“放心,不是猫的蛋,是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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