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奥在贫民窟的寒风之中站了许久,身无分文的他,陷入了未曾料想过的窘境。
一番思想的斗争后,他快步上前,还是喊住了一个之前被他施舍过得农奴,对方是个头发蓬乱,面色如土的秃头男子。
“什么事啊?我们的大恩人?”男人搓着手,嬉皮笑脸的问道。
“瞧,我刚才把钱都施舍给了大家了,忘了给自己留上一点,现在尴尬的是,我没有路费去水城了,你看能不能……”
“不能!”农奴瞪大了眼,还没等大奥说完,立刻紧张的嚷嚷道:“我没有钱,一分都没有!”
“可我刚才不是还给了你……”
“没有!没了!你找别人去吧!为什么偏偏来找我!为什么是我?你不也给了别人吗!我没钱,一分都没!”
说完,这个农奴捂住了自己怀里的银币,歇斯底里的一路狂奔,瘦弱矮小的身影消失在街边的拐角处。
大奥呼了口长气,把视线挪向了周围的其他人。
但未等他再一次开口,那些受到过恩惠的农奴们,全都嫌弃的一哄而散,不知躲去了哪里。
原本吵杂的街道上,突然一片死静。
大奥甚至觉得,他都能听见从天而降的雪花,悠悠飘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声响了。
“咳咳咳,小少爷,你需要帮忙吗?”一个老妇人拄着根塑料拐杖,吃力的推开一间陋舍的门缝,弓着腰走了出来。
“是的老婆婆,我需要去水城,但是我没有路费了。”
“我可以给你。”身着破衣烂衫的老妇人眯起了眼缝。
“真的吗?”大奥激动的问。
“嗯。”老妇人颤抖的手拿出了刚才大奥施舍给她的硬币,摊在了掌心里。
“太谢谢了!”他看着老妇人憔悴的面容,感动得就差落泪了。
不过,马上他就改变了主意。
老妇人见大奥伸手来拿时,迅速攥紧了拳头。
“年轻人!”老妇人指了指大奥身上御寒的皮衣,“你用这个和我换吧。”
“什么?”大奥愣住了。
“你的耳朵比我还不好吗?”老妇人不耐烦的说,“你要钱,当然是跟我交换东西啊。”
大奥这才搞清楚状况,原来这个老妇人只不过是要拿大奥给她的钱,来换取更昂贵的皮衣。
“呵,好吧。”
大奥二话不说,脱去了自己御寒的衣物,把它披在了老妇人的肩上。
老妇人的脸颊泛出了满足的笑容,她把那几枚本属于大奥的银币又送回到了大奥的手心里。
欢乐的她,连步伐看起来都变得轻盈了。
而当她离开钻回自己的屋子后,那些躲在窗缝内偷看到此情此景的其他农奴,纷纷嚷嚷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我要换你的裤子!”、“我要换你的靴子!”“我要……”
‘唉,这就是林将军所说的,无药可救之人么。’被推搡着的大奥心中暗想,思想上开始挣扎了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如他所说,是有过后悔的。
无论大奥怎么拒绝,那些农奴们还是像发了疯似得,逼着他,要换走他的东西。
年轻的大奥,第一次深刻的见识到了人性的可悲之处。
“滚,都给我滚!”
洪亮的嗓音是从街头的另一边传来的,“怎么?要我动手吗?”
农奴们回头看向迎面走来的男人,眼神里所流露出的,是异常的恐惧。
这些闹事者不知为何,立即松开了抓着大奥的脏手,慌不择路的抱头四散逃窜去了。
“怎么样?还好吧。”男人的脸长得十分俊秀,但从打扮穿着来看却不像是个贵族。
“没事。”大奥挤出了笑容,“谢谢你替我圆场。”
“不客气。”男人回以微笑说:“路见不平罢了。”
“他们好像很怕你?”大奥疑惑道。
“呵,我没什么可怕的。”男人神秘说的:“不过怕我的人,倒还真挺多的。”
“我叫大奥,你呢?”大奥伸出了有力的手掌。
男人礼貌的握住了他的手,“别人都叫我先知。”
“先知?”大奥皱起了眉头,“什么意思,你是个预言家吗?”
“哈,那倒不是。”先知大笑起来,“我只是通常能猜到别人猜不到的东西,所以那些不明所以然的人,就都喊我这么个绰号了。”
“哦?猜到别人猜不到的东西?比如说呢?”
“比如我猜你现在需要帮助。”
“哈,只要是人,看到我现在这个狼狈的样子,都猜得到吧。”
“那倒未必。”先知故弄玄虚的说:“你要去水城是吧?”
“你……你怎么知道?”
“就当我是猜的。”
“那你还知道什么?”
先知托着下巴,扮出一副沉思的模样,上下打量起大奥,片刻之后,他说道:“我猜你有信要送到水城去,是吗?”
“真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哈哈哈哈,之所以神奇,是因为你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先知咯咯的笑道:“等你知道了缘由,你也就不会叫我先知了。”
“那好吧先知,你猜我现在要干嘛?”
“当然是问我怎么花最少的钱去水城咯。”
大奥一时语塞,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但先知却让他没理由去否认,这个被提出来的想法。
“寒冬城有一班火车是去火城的,三天发一次,今天倒是正好有班次,你可以先途径火城,再用别的方法去到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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