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她家两少年,绝对是山村里的金凤凰,惹人注目那是肯定的,可问题是两美少年年纪不大,也才十六岁,那些女知青的年纪,最小的都比他两大了一两岁,老知青大的就更多了,所以要说有女知青看上他两把人找过去,那肯定不是。
更何况两人一个算是户口迁回老家,另一个虽是下乡知青但来了后就一直借住在晏家,和知青那边真没什么交集。
青魂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什么事,不过也没在意。
不想两人没多会儿就回来了,脸色很是不好看。
“小哥,不是说知青那边请你们吃饭,怎这么快就回了?”
晏青君摇头:“吃什么?他们倒是用了心,也不知道打哪儿弄来的一点小杂鱼,一锅野菜烧的汤,油花都没见几滴,粗麦麸煮的粥能照见人影,一个个的饿的都不成样子了,我能吃得下去?”
晏青君有些心酸,上辈子下乡,他其实也过过这种日子,饥饿的滋味,没有饿过的人是无法想象那种煎熬的。
那时候每天饿的前心贴着后背,胃里像火烧的一样。哪怕两辈子了,他都没法忘掉。
这些年在齐家,齐家把他当自己家儿子一样养着,阿珩有的他也有,要说日子有多好,那真没有,可也没叫他饿着。
回老家几个月,反是他这些年吃的最好的。
可再一看知青们过的日子,上辈子的记忆就在脑海里翻腾起来。
但是借粮,他真没法答应。
不是不想帮他们,是他帮不了。
他自己还吃着妹妹的呢。要不是小乖能干,会折腾,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日子指不定过成什么样。
他不能自己做了好人,结果担子却叫妹妹背了。
他只答应了晚上送几斤粮票过去,那还是在京城的时候攒的,没想到回来后根本没用上,所以一直留到现在。至于知青们能不能换到粮,这却不是他能考虑的。
“他们是想找小哥借粮?”
晏青君张了张嘴,刚想说不是,齐珩已经笑着摇头:“没想从我们借粮,就是找我们聊聊,说是早想找我们的,结果前一段时间太忙。”
青魂就知道这两小子在说谎。
他小哥只有为难的时候才会欲言又止。
而齐珩,一说谎就会垂着眼睑。
既然他们这么说了,青魂就没多问:“刚好大姑才炒好菜,正准备摆饭呢,先吃饭再说。对了,你们要是饿了,三姑送了点蛋糕过来,先吃一块垫垫肚子去。”
其实知青们的情况,她虽没多关注,但心里多少是有点数的,开春以后,那些还在知青点的姑娘小伙子们,眼见的是越来越瘦了,要不是春天有了野菜,估计这些人早就过不下去了。
可这么饿着不是个事。
这马上就夏收,夏收夏种是一年里最忙的时候,收了麦子还得翻田耕地,插秧才是最磨人的,一天下来,腰都感觉是断的。
就这些知青的身体状态,再加上本就没有乡下姑娘小伙子壮实,只怕没几个能坚持下去。
身体不好,还指着争工分?争不了工分,就分不了多少粮,以后还是得饿着,这就是个恶性循环。
上辈子,战乱的岁月里,她其实见过的饿死的人多了,她的心其实足够硬。
因为不硬不行,心不够硬,那种无能为力能把自己给憋屈死。
可这辈子,她不再是那个一个决策可能关乎数万人生死的晏大将军了。帮几个知青,不过是几斤粮食的是,谁也碍不着,还是能的。
那些知青,说到底,也还是孩子呢。在这个时代的大洪流中,身为个体的他们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只能在这洪汉中争扎着,若是二蛋和丫丫饿成这样,她会不会心疼?那些知青的父母要是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外头差点饿死,估计能心疼死。
晚饭过后,三人回屋里看书,青君就说要出去一趟,青魂知道小哥身上还有些粮票,想必是给知青送粮票去的,便从自己屋里拿了一袋大约二十斤的粗玉米面,一袋子十来斤的红薯干,还有二三十个红薯,给了青君:“红薯是上回你们来时,泽佑大哥给借的,咱家没吃多少,这些你给那几个知青送去,好歹糊弄到麦后分粮。”
青君抿了抿嘴:“不用,我给他们送几斤粮票,想必他们也能淘换到粮。”
青魂就道:“就当想着三哥吧,三哥也是下乡知青,就盼着他万一遇上事,也能遇上肯帮一把的人。咱全当积德行善了。左右咱家没了这点粮,也不影响什么。家里的粮吃到夏收,肯定一点问题都没有。”
等夏收了,她空间里种的麦子也就收获了,队里分不分的,分多少,其实都不影响自己家的吃喝。
再说了,她手里还有那么些粮票呢,钱更是不缺,又有黑市的关系,真不愁弄不到粮食。
青君拎了粮食,给知青那边送了去。
那些知青原本没了指望的,没想到青君真给送了粮食过去,虽说是粗玉米面和红薯红薯干,却比麦麸强了不知道多少,何况他们连麦麸都快没有了。当即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青君就道:“我们家也只能挤出这一点了,实在没多的。家里添了我和齐珩两张嘴,原先好不容易存下的一点粮,也叫我两给耗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我妹争的工分高,分的粮多,再加上我大姑从农场带了点粮食回来,添了我和齐珩两个,估计也打秋风呢。你们别嫌弃。”
知青点最年长的小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