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走廊里,脚步声匆忙而凌乱的落在地砖上发出的声响,扰乱了一片寂静。
漠颖两手抱住隆起的腹部,巴掌大的小脸上已是一片苍白,眉心紧拧,眼眶眼红,眼神焦灼,紧咬着的双唇更是不见一丝血色。
一路上,徐子墨已将昨晚尹深在酒吧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
尹深在包间里遭人袭击,腹部被砸碎的酒瓶捅伤,流了很多血,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救治。
漠颖绕过拐角,不远处,走廊里的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怔住了她的步伐,随即,胸口重重的一击,最后的一丝期望被毁灭,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今早不见婆婆,不是因为他们没起,而是因为他们根本不在家,就连陆老爷子都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尹深遭遇了不测!想到,漠颖的心狠狠的揪痛着,罪恶之感袭上心头,这也提醒了她,她这个做妻子的是有多么失职,竟连自己的丈夫几天几夜的未归都不知道,还说什么爱他,会珍
惜他……
漠颖放缓了脚步走过去,而那几个人正在议论着什么,气氛沉重,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直到漠颖颤抖着双唇哽咽着唤了声。
“妈。”
陆母的身形一颤,回头看到漠颖,双眸一震:“漠颖,你怎么来了?”
其余人下意识的别开视线或是低垂下头,讲话的人更是直接闭上了嘴,装作什么都不曾有过的样子。而满心都是尹深的漠颖也没有去注意他们的变化,陆母看自己时讳莫如深的复杂表情,连忙焦急的问道:“妈,尹深他怎么样?有没有事?”她抓住她的手,急切的问
道。
想到不久前,在酒吧大厅里听到的那些话,如果不是那么严重怎么会连警察都惊动了。越想,漠颖的心弦就绷得越紧,快要呼吸不过来。
“他在哪?让我去看看他,我想见她。”一边说道,一边泪水又流了下来。
陆母心疼的望着她:“深儿他没事。”一边安抚道一边拿出纸巾为她擦眼泪:“他没什么大碍,你快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真的吗?你不是骗我?”漠颖记得,方才徐子墨提到尹深的伤势之时,眉宇之间的凝重,还有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说自己也不太清楚。
“傻孩子,骗你做什么,不信你问靖堂。”陆母转头望向站在一边的陆靖堂,眸间有几分的闪烁。
闻言,漠颖含泪的目光瞬间转向陆靖堂:“靖堂哥,尹深他真的没事吗?可是我听说他流了好多血。”想到,胸口又是一紧。
陆靖堂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温润如玉,从容淡定的模样:“所幸没有伤及要害,留了点血是正常的,缝了几针,修养几天就可以出院了。”他简短的说道。
听到他这么说,漠颖这才稍稍放心了。一旁的陆母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稍稍恢复了些血色,两道秀眉微微拧起:“漠颖,尹深的事,你是听谁说的?”事情刚发生就对外封锁了消息,为的就是以免她焦急,谁
知还是让她给知道了。漠颖止住哽咽,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回道:“是子墨哥。”又说道:“今早我打尹深的电话,接电话的是……酒吧里的服务员,我去拿手机的时候碰上了子墨哥,就知道
尹深出了事。”
“子墨哥?”陆靖堂忽然出声,眉目深沉,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看着陆母同样疑问的目光,漠颖正要开口与他们解释徐子墨的身份之时,停好车的徐子墨已经来到他们身边。
徐子墨一身便装,外形清隽斯文,完全让人联想不到他身为警察时的凌厉与果断。只见他微微的朝陆家的长辈颔首,接着从口袋里拿出证件,摊在众人面前。
“我是负责陆尹深昨晚那间案子的警察,正好有些话想询问你们,不知是否有空?”他有礼的问道。
语落,除了漠颖在外,其余人的脸色皆是一僵,尤其以不善掩藏心绪的陆母最为明显,眼球明显的晃动着,神情急躁。
看到他,陆靖堂瞬间就想起来了。
这个男人,正是当初他劝过尹深不要动,却最终还是因为尹深的妨碍而导致生活工作丢失的男人。
没想到是他!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是负责尹深案子的警察!想到,陆靖堂俊朗的五官顿时绷得死紧,比起陆母来还要难看上数倍。
见众人都不说话,漠颖开口道。
“子墨哥是个好警察,我相信他一定能早日找到伤害的凶手。”坚定地说道。
话才刚说完,就听到一道冷漠坚决的话语响起。
“不用了,你回去,我孙子的这件事用不着你。”开口的人正是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的陆老爷子。只见他神情冷淡的望着徐子墨,眼神不悦。徐子墨也不躁,不疾不徐的说道:“令孙在我的管辖区域发生那样的事,我对此表示很难过。不过我已经掌握了昨晚出入人员的名单,监控录像,所有接触过令孙的人
都已做完笔录,我一定会早日给您一个交代。”
闻言,陆老爷子一声冷哼:“我说用不着你就是用不着你!把那些东西统统都给我交出来,我自有人会处理。”
低吼的嗓音透着威严,陆家的人纷纷为之变了脸色,然而徐子墨的表情却纹丝不变。
“办不到。”
陆老爷子横眉冷对:“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你管定了?”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颤的强大气势。
徐子墨扬起薄唇,并不为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