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松黑着脸,不说话。
谁把这胖丫头叫来的,谁搞定她去!
“你看怎么弄?”苏东觉得潘葵会有办法的。
眼下这状况,潘葵算是明白了——
“我还以为把我叫来,有什么好事儿呢。敢情把我叫到这里来,是让我化腐朽为神奇来了。”
潘葵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苏东很配合的捧着她,“对对对,没错没错,化腐朽为神奇。”
潘葵端起姿态,“别说我没那本事了,就算我有那本事,我自己班上的黑板报还没搞完呢,哪来的闲工夫帮你们搞这个?”
“你就帮忙搞一下嘛。”苏东用奉承的口吻,“下个礼拜,教育局和其他学校的领导,还有学生代表团就到咱们学校了。给他们看这个,多不合适啊。你说是不。”
潘葵说:“找块儿遮羞布,挡着不就行了吗。”
“不干?”
“不干!”
“那好吧。”苏东似乎不打算勉强她了,“那我现在到你家去找你爸妈把布布要回来,那小猫崽子两万多呢。”
他一边说,一边作势往康宁小区的方向走。
“潘葵咬牙改口:“我干!”
看在布布的份儿上,她忍了!
苏东转过身来,得逞一笑,“看看,想让我们怎么配合你?”
潘葵在那面惨不忍睹的墙边走了一圈,打量了几眼后,说:“不需要那么多人给我打下手。我列个单子,你们把我需要的东西买回来就行了,还有,帮我给我们班班主任请半天的假。”
“李老师那边,王老师去说——”苏东转而看向陈柏松,给他打了一个眼色。
没有眼力价的陈柏松不明白他挤眉弄眼是几个意思。
潘葵把列好的采购单交到苏东手上。
苏东看都没看,直接把单子甩给陈柏松,“拿钱呀!还等着谁给你买单呢!”
陈柏松纳闷的瞪着他。
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苏东会那么信任潘葵!
陈柏松拿出钱包,抽出一张大票子。
“不——够。”苏东嫌少。
陈柏松又加了一张。
“不够不够。”苏东还嫌少。“能不能大方点儿,我们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你为了学校!”
陈柏松无奈,只好又加一张。
苏东往他钱包里也没剩多少,直接动手抢了,还摆出一副见不管陈柏松抠门的样子。
“行了行了,都拿出来吧。”
连同潘葵列的采购清单,苏东把从陈柏松那儿抢来的钱悉数交给庄严,“你跟天阳一块儿去把单子上的东西买来,这些钱应该够了。剩下的钱拿回来当班费。”
庄严拿着钱和采购单向陈柏松看去,眼里充满了同情。
有他们苏老师这样的人当妹夫,他们陈主任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苏东让王艳带着十七班的学生先回去,也把自己班上的几个学生打发回教室。
潘葵拿着抹布,蘸了酒精,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得在清理墙上的痕迹。
她回头看一眼,见苏东和陈柏松还没走,有些闷闷不乐道:“我先说好了,如果这件事儿,我帮你们解决了,以后再不能拿布布说事儿了。”
布布的这个债不还,她总感觉欠了谁一样。
潘葵把墙上的痕迹清理得差不多了,厉天阳和庄严把她需要的东西买回来了。
他俩打车去打车回,速度快得很。
他俩一回来,就被苏东揪去上课了。
陈柏松有公务在身,也不能一直陪着潘葵,就把她一个人撂这儿了。
潘葵的采购单里都是容易买到的东西,有几种颜色的油漆,还有一组笔刷和几个调色盘。
潘葵用白色和蓝色的颜料打底,很快将那片墙从一个面目全非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波光粼粼的水塘。
她在细节方面处理的很好,画得非常逼真。
她在“水塘”的边缘处,又用另外几种颜色的油漆画了一圈鹅卵石堆积成的水台。
她又在“水塘”里画了几片荷叶和两株亭亭玉立的荷花,还在荷叶上描出了几颗水珠。
她在之前没清理干净的地方,把红色的痕迹利用起来,勾勒出了几条鲜活的红鲤。
整幅画面,给人一种非常真实的视觉效果。
补完色之后,潘葵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她后退几步,突然停下,脚底下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
她移开脚,低头一看,发现脚掌下面一堆硬币和纸币。
都是钱啊!
谁把她当街头卖艺的了是吧!
尽管哭笑不得,她还是把地上的钱捡起来装进口袋里。
她在心里打趣自己:以后她混不下去了,干脆就到街上摆个小摊儿,以卖画维持生计吧。
潘葵用酒精把调色盘和笔刷洗干净,把剩下的材料拎保卫室。
跟保安叔叔打了声招呼,她便回去上课了。
她一上楼,就看到李淼暗搓搓的站在初三七班的教室后门那儿,视察班里学生的上课情况。
潘葵提着裤子走过去。
她每走动一步,兜里的硬币就会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听到蹦擦擦的声音,李淼循声看过去,见到潘葵灰头土脸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潘葵知道自己有多狼狈。
她现在真的是外焦里嫩啊!
她在校门口站了一上午。一开始还好,外面挺凉快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太阳越升越高,周围越来越热——她感觉自己就跟还没烤熟就被人从炉子里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