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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鸿见过师尊。”
回房收拾好了自己外出的行礼后,燕鸿出门便见到已经等在院中多时的屏墟真人,连忙行礼。
眼尖的屏墟自然没有放过燕鸿后背上因行礼又浸出的几丝血液,顿时蹙起眉头快步朝她走过去,抬手握住她的脉搏。
探查一番过后,本就皱起的眉头更甚。
“你身上的伤这么重,刚才为何不说?”
此时燕鸿除了背上的伤口还未愈合之外,体内灵气混乱,经脉更是有了淤堵,急需闭关调养,勉强出外历练只会叫她坏了根本。
听出屏墟真人话语中的急切,燕鸿不由得微微愣住,下一刻脸上立刻有了笑意,状似不经意地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手中撤回。
“即便是说了又如何,不过是叫父亲更加为难罢了,徒儿自由分寸,师尊不必担忧。”
“...”
与燕鸿对视几秒,屏墟真人立刻收回自己的视线,目光沉静地看向另一方向,手中却忽然出现了一个空间锦囊,快速地塞进她的手中。
“出门在外不像门派里面,务必小心。”
“多谢师尊。”
看着屏墟真人依旧冷硬的侧脸,燕鸿顿时会意,郑重的朝他一拜后,才侧身越过他离开。
直到回头已经看不见屏墟真人的身影后,燕鸿才咬破指尖将锦囊认主,发现锦囊里面不但有一堆保命的灵器,更装有不少的伤药。
即便屏墟真人没有多说,燕鸿也看得出这其中有几样是她父亲的东西,她不由心头一暖,即便她犯下大事,师尊和父亲还是不会忍心叫她身无长物出外冒险。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燕鸿受罚的结果已经传遍了门派上下,从自己住处到门派山下的路上,有人依旧景仰地叫她大师姐,有人见了她后视若无睹,更有人对着她面露嫌恶,短短的一条路走下来,燕鸿好似看遍了人间百态。
以往她地位颇高实力雄厚无人敢欺,如今既无地位也无身份,徒有一具重伤残躯,若不是燕鸿生性倔强,她此时的伤势怕是已经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吃了些调理灵气的药丸后,燕鸿便握紧手中父亲曾送她的那条浑身漆黑的龙骨鞭,抬脚跨出了这道将昆仑与凡人隔绝的屏障。
今此一步,或许再无返日,但她燕鸿今后所做之事,不为昆仑,便是苍生。
虽然后背已经重新渗出了大片的血迹,燕鸿依旧强忍着疼痛,对着已经隔了一道屏障的昆仑山门跪下,郑重磕了三下才起身,就此别离。
燕鸿出生起便已经在昆仑山内,她是掌门收养的义女,却又有着少掌门该拥有的一切,修为更是不在话下,八岁筑基、十二结丹、十六生元婴,修真一事乃逆天而为,可她不但平日运气极好,渡劫之时更是只有祥云彩兆加身而无天雷,她的人生就像是一个传奇。
她好像是注定会站在顶峰的人物,修真无岁月,每一个天才都是稍纵即逝的烟花,绽放过没多久就会消散,真正能享有一生天才之名的并没有多少,可燕鸿却是这些留到最后的天才之中,最耀眼的一个。
可有着天才之名的她,除了日常所需修炼之外,做的最多的便是外出历练,功绩殿内记有她功名的卷轴字迹满满,昆仑山脚百里范围的凡人都知道昆仑有仙,名燕鸿。
踏在这条熟悉的通往凡人城镇的路上,燕鸿寻常最爱摆出的笑脸不再,匆匆二十四载过去,是昆仑山派将她培育至此,她一丝一毫的怨恨都没有,反倒有些愧疚,她终究是为了大义,选择了人间。
她是被此方位面之主暗算的主神,她为了所有生灵而生,早已做好了以身殉道的准备,天道不能耐她如何,只需在他的迫害下坚守本心,安心等待混沌空间成功运转便可回归。
神,这是一个古老又神秘的文字,作为神,她可以温柔至极,又可以冷漠之至,燕鸿曾思索过无数次自己存在的意义,最终她依旧坚信,自己是为了成全善念而有了意识,四百道戒鞭之后她得到的,是更为坚韧的救世之心。
由于体内灵气混杂,燕鸿手中灵剑的唯一用处也暂不能发挥,经过一下午的折腾,她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一处城镇歇脚。
坐在客栈的床榻上面,燕鸿褪下衣衫的动作虽然极近轻缓,却依旧疼得紧绷起了身子,额角也渐渐渗出了汗珠,她看了眼手中刚脱下的衣衫,发现上面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深褐色,手指在上面轻轻抚过还能感觉到有血迹的地方比起周围柔软面料要硬的出奇。
血迹被洁净的白衣衬得刺眼,燕鸿从衣衫内翻出空间锦囊后便将手中的衣衫随意扔到一旁不愿多看,掏出锦囊里用来治疗外伤的伤药。
才一打开瓶盖,瓶中的药香便逸散了满屋,燕鸿指尖轻点沾了点药膏,背过手一咬牙直接点在了伤口上面,伤口接触到药膏带来的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得满头冷汗的燕鸿不由得紧蹙起了眉头,只是依旧倔强的没有叫喊出声。
待她上完药,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燕鸿揉了两下自己微瘪的肚子,轻声叹了口气。
也罢,今日便不吃了。
将身上的中衣穿戴整齐后,燕鸿便在床榻上盘腿坐了下来,透过隔了几米的窗子看向屋外天上皎洁却又只剩了小半的弯月,心下顿时生出一片寂寥。
在昆仑的二十四年时光飞速的在脑海中闪过,她记得玉权真人在那个雪夜里温柔的怀抱,记得初见屏墟真人时他真诚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