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做成了买卖心中欢喜,对着那挨打的姑娘也有了一张好脸,“荷花姑娘快些起来,这郎君瞧着是个好人,以后定然有天大的福气等着你呢。只希望荷花日后莫要忘了娘家,若是过得好了,便回来看看,也省得我操心你。”
这妇人舌灿莲花,口中说着各样的好听话,又弯下身子扶起荷花,面上更是笑容满面,哪里还有半分方才凶神恶煞的模样。
莲花费力的起了身,冲着那人福了一福,这才转过身来对着妇人说道:“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这张恶心的嘴脸!”
妇人面上挂不住,又不好当那人的面发火,只一脸尴尬的笑道:“荷花你这丫头就是个直肠子,在妈妈这里,大家都知道你的性子,也愿意让着你。你日后还是收敛些吧,不然外头的人哪里比得上家里的人。”
妇人面带担忧,目含殷切,好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偏偏那荷花就不吃这一套。
她看着妇人连连冷笑,眼看妇人凑过脸来,荷花“呸”的一声,啐在妇人脸上,“你莫要装模作样假惺惺的,你放心,我若是过得好了,第一件事便是回来收拾你!”
荷花再不看那妇人一眼,只径自走到冷冰冰那人身前,扬起脸说道:“咱们走吧,这种腌臜地方,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神色冰冷那人看着荷花,突地笑了一下,“你倒是有趣。”
“多谢夸奖!”荷花先了那人一步,一瘸一拐的朝着院门而去,她竟是一刻也不愿再呆下去。
院门开了,又关了。
妇人口中骂道:“不要脸的东西,给你了三分颜色你便开起染房来了,也不照着镜子瞧瞧自己的模样,唇白耳垂小,可不就是那早夭之相!”妇人说着,抄起竹竿,随手打向身旁立着的小丫头身上,至于那小丫头是哪个,又与她有什么干系!
她虽是愤怒,但却有意无意的压低了声音,其实她却不知晓,她声音的高低早已与荷花无关。
荷花出了这院子,又进了另外一所院子。
眼前的这处院落,处处透着清雅,她看着廊下立着的那人,张口问道:“是你买的我?”
廊下那人一身绛紫衣衫,立在廊下,便明媚了整个儿屋檐,她点了点头,“是我买的你。”
荷花看着那人,目光当中带着几分倔强,“你若是想让我接客,我现在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你为何会以为我想让你接客?”身着绛紫衣衫的正是宋如是,她面色柔和,语气更是柔和无比。
“那你为何要买我?”荷花面带疑惑,那院子里头的姑娘们,最后去了哪里,妇人生怕她们不知道,总要一遍遍的念叨。
“为了让你进宫。”宋如是柔声道。
“进宫?”荷花吃惊道,她原本相貌出色,便是瞪大了眼睛,瞧起来也是好看的紧。
宋如是点了点头,她从廊下走了过来,腰间配着的如意玉佩,便轻轻摇曳了起来,像是池边青柳,让人移不开目光去。
“荷花,你可愿意进宫?”宋如是走近了荷花,声音似是低语。
荷花怔怔看着宋如是,重重点了点头,“我愿意进宫去。”
“你就不好奇我让你进宫做什么?”宋如是问道。
荷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突然笑了起来,白净的脸上似是开出了花,“娘子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
“我若是让你杀人放火呢?”宋如是又问道。
“那我也愿意,只要那人是该杀之人,那火是该放之火。”荷花目光逐渐坚定了下来。
宋如是赞赏的看了荷花一眼,口中毫不掩饰的赞叹道:“荷花姑娘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娘子若是在那院里呆上一日,只怕也同我一般,只要能不回去,何处都能去得。”荷花面带苦笑。
荷花来了,又走了,匆忙的就像是秋日湖畔的风。至于她去了哪里,宋如是不说,也没有人问。
因为那杏林堂就要开业,郎中,石娘,春花几个忙的像是陀螺一般,每日里天不亮就出门,待归来之时,往往是繁星点点。
华清也忙碌了起来,她一面带着宝儿,又要抽空做些婴儿的肚兜,她素来不会女红,往往忙活一日,做出来的东西,依旧不堪入目。
针线虽是在手,但每每不停指挥,于是那五彩的丝线搅在一处,混作一团,看起来颇为的杂乱无章。
这一日,华清好不容易绣了一朵桃花,兴冲冲的拿去让清风过目。清风坐在院中,打起了全部的精神,一块儿帕子看了又看,又举起帕子对着太阳看了一会儿,这才笃定道:“华清姑娘的绣工不错,这枚红绫饼瞧起来酥脆可口,就像是真的一般无二。”
华清不由沮丧,她接过帕子,重重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绣的是一枚桃花……”
清风不由瞪大了眼睛,他盯着华清手中的帕子看了又看,终于说道:“先前是我瞧错了,这桃花看起来甚是真切,你看那六枚花瓣红艳艳的,就像是枝头上开的最好的那一朵。”
“可是我绣的是五瓣桃花……”华清更加沮丧。
清风又仔细一看,果真瞧见其中一瓣桃花颜色有些不同,旁的花瓣皆是胭脂色,唯有这瓣桃花是姜黄色,“这枚花瓣颜色为何与其他的不同?”清风刻意模糊了话题,省得华清难过。
“这不是花瓣……而是花蕊……”华清神色怏怏,收起帕子。
“哈哈……这花蕊看起来真是好看……我先前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