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是瞧见英哥儿倒也高兴,她老远笑道:“英哥儿,你上门也就罢了,以后莫要再拿东西来了。”
英哥儿给小厮断字使了个眼色,那小厮断字就把手中的描金漆楠木盒子放在石桌上头,慢慢打开盖子,里面皆是金玉之物。
宋如是正立到石桌前头,一低头,瞧见那冒着金光,闪着流光的金玉之物,她不由狐疑的看向英哥儿,“英哥儿,你哪里来的银子,能买来这么贵重的东西?”
“娘子待我恩重如山,我如今正有了银子来孝敬娘子,也是我的福气。”英哥儿起身拱手。
宋如是这才坐下,口中笑道:“你这孩子,即便是有了银子,也该自己存着,这日后娶娘子生儿子,哪样不得花钱?”
“夫人多虑了……”小厮断字心中不服气,张口就要辩驳,却被英哥儿轻轻扫了一眼,登时不再出声。
再说这英哥儿亦是坐了下来,他与宋如是面对面坐着,目光只在宋如是脖颈之间。他踌躇了一会儿,方才低声道:“娘子莫要与我外气,若是没有娘子,便没有今日的英哥儿。至于日后娶娘子,生儿子的事情,还为时过早,我如今只想着做好眼前的差事也就罢了。”
宋如是看着英哥儿,目光殷切,就像是含辛茹苦一辈子瞧见成材的小辈一般殷切。
她目光殷切,神色不由软了下来,“英哥儿,这些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先前那礼已是极为贵重,若非你执意相送,我亦不愿收,此番却是万万不能收受。”宋如是目光看向英哥儿,再不看那描金漆的楠木盒子的一眼。
英哥儿一叹,口中低声道:“娘子,你若不收,我这颜面又该搁在何处?”
宋如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手抚着肚子,一面笑道:“吾家有男初长成,在我这里还要讲究什么颜面不颜面的。”
英哥儿低头想了一会儿,蓦然转开了话题,“娘子,此番怎地没有瞧见春花姐姐?”
“春花想念家乡,前几日便启程回清河县了。”宋如是柔声道。
“春花姐姐走了?”英哥儿有些吃惊。
宋如是点了点头,复又说道:“春花前些日子心情不好,不过是想着出去散散心。等她心里头想通了,自然就回来了。”
英哥儿点了点头,蓦然起了身,口中说道:“方才竟是忘记了一桩事情,我改日再来看娘子。”
英哥儿说话起身一气呵成,他很快就走到了院门前,那小厮断字亦是跟着去了。
英哥儿临到门口,又回首道:“此番没有瞧见郎君,那玉佩便由娘子转交了。”
英哥儿说着出门去了,他走到门口,小厮断字亦步亦趋的跟着。
两人方才下了青砖台阶,就瞧见隔壁院里冲出一人。那人身穿鹅黄色的襦裙,手上拿着一串炮仗,欢天喜地的拿着火石点了,“噼里啪啦”,炮仗声声。
这巷子不大不小,炮仗点燃之后,生出许多烟雾。英哥儿只得暂且停了下来,只等着青烟散去,再行离开。
谁知正是因为这一略一停留,引起了门口放炮仗的桑叶的注意。桑叶捂着耳朵,瞧着炮仗炸开,冒出一点点的红光,而后红光散去,化为青烟。
她瞧着痛快,一时倒也并未注意其他。只等着青烟散尽,她这才瞧见隔壁院落门口立着两人。
打头的那人身身形瘦长,身上穿着淡蓝色的袍子,那蓝色可真好看,就像是雨后的天空。他的一张脸竟是比女人的还白,比女人还好看,但是并不显得女气,反而瞧起来很有男儿气概,但又有几分俊秀的模样。
桑叶不由看傻了眼,只呆呆看着英哥儿,她瞪圆了眼睛,微微张着嘴巴,并未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无理。
只等到小厮断字看不下去,冷哼一声,“如今的婆娘竟是这般胆大无理了吗?”
桑叶平生最为恼恨的就是“婆娘”二字,于是张口就怼,“你才是婆娘……你全家……”她话说一半,瞧见英哥儿,又生生的转了话音儿,“你全家除了你和你爹,剩下的都是婆娘。”
小厮断字又是冷哼一声,“可惜我家只有我一个!不过我瞧着你这婆娘目光大胆,想必家里头都是婆娘!”
桑叶随口接道:“你如何知晓,我家里头还有个妹子,名叫桐花,模样最是俊俏。我瞧着你这郎君模样生得不错,正配得上我那桐花妹子。”
“那桐花可是你嫡亲的妹子?”小厮断字打量桑叶。
“桐花自然是我嫡亲的妹子。”桑叶不明所以,说到最后,方才醒过神来,她上来就要拉扯英哥儿,却被小厮断字拦在前头。
小厮断字离近一瞧,只见这桑叶不仅面目丑陋,还鼻青脸肿,那圆圈儿发黑,脸蛋儿青紫,这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要做什么!”小厮断字厉声道。
“你且跟我去瞧瞧我家桐花妹子,就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桑叶拉扯不到英哥儿,又使劲拉扯着断字朝着院中而去。
断字被桑叶扯住了胳膊,两人走至院门前,断字死命扒住门框,这才勉强挣脱出来,又急忙扯住英哥儿,两人匆匆忙忙朝着巷子口而去。
这桑叶直急得跳脚,又无可奈何,眼瞧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
桑叶心中发急,倒是有了主意。她打定了主意,直直走向方才两人站的院门前,伸手使劲拍门。
此番开门的依旧是穿云,他一开门,就吓了一跳,伸手又关上咯院门。
“穿云,你这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