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隽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我只想知道是谁要杀我。”
那人冷笑一声,嘴角狞笑道:“可惜可惜,你到死都只能做个糊涂鬼。”
那人说着,手臂高举,手中匕首,携着寒光,直冲阿隽门面而来。
阿隽自杀了人之后,一路狂奔去了周府,之后又是跪地求饶,又是被猛扇耳光,而后从周府跑出来之后,又是一通暴走,即便他素来身体强健,如今也到了强弓之末,如今眼看匕首直戳自己面门,哪里还能经受得住?
于是阿隽眼睛一闭,两腿一登,登时昏厥了过去,只砸的地上水花四溅,连带着身旁那手执匕首之人,衣摆上也溅上了一圈儿的水痕。
这人连连后退,口中不由埋怨道:“这人胆子也忒小了,也不知道主子究竟瞧上他什么了?”
“胆子小些,总比胆子大的,要好些。”头戴斗笠之人,沉声说道。
“但他的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我从未见过如此胆小之人。”那人收起匕首,一脸嘲讽道。
“他的心神从杀人之后已经散了,哪里还经得住如此惊吓?”头戴斗笠之人冷声道。
“谁让他性子冲动,合该有此一劫。”那人撇嘴道。
“他在此地,无论做了什么荒唐之事,都有周司马帮着善后,脾性定会猖狂乖张些,如今惹出了这般连周司马也兜不住的祸事出来,他心中自然也会害怕,所以才会露了本性出来。”头戴斗笠之人平静道。
“在我看来,实属活该,不然他只当这天下之大只有益州城这般大小呢,这天底下的官吏也只有周司马的官级最大呢,若是他再不知收敛脾性,迟早会给周司马惹来祸端。”那人冷声道。
头戴斗笠之人点了点头,那斗笠便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摆动,瞧起来甚是可笑。
“如今他都昏死过去了,你就把斗笠取下来吧,不然瞧着实在别扭。”那人嫌恶道。
头戴斗笠之人点了点头,取下了头上的斗笠,他下巴习惯性的高高扬起,赫然正是自从胡子被打劫之后,再也不曾蓄起胡须的郎中是也。
郎中随手把斗笠扔在一旁,开口说道:“一心,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之前手执匕首把阿隽吓晕过去之人正是小厮一心。一心低头瞧了一眼阿隽,口中说道:“咱们这就把他带回家去,待到天色擦黑之后,再把他抬到江边,拿麻袋捆了,里头再放上几块儿石头,最后把他沉到江里头,如此一来,你不说我不说,此事再无第三人知晓,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一心说完,狞笑两声,听起来甚是阴森可怖。
郎中茫然看向一心,不知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他顺着一心的眼神,看向地上躺着的阿隽之后,这才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口中低声道:“如此太过麻烦,不如直接在此地了结了他。”
“夜幕遮掩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岂不是更痛快?”一心轻描淡写道。
“如今不趁着四下无人的功夫了结了他,为何要白白等到晚上?”郎中反驳道。
“咱们若是现在就杀了他,逃走的时候露了踪迹又该怎么办?何况这小巷虽然幽深,但也并也不是没有人经过,若是咱们刚捅了他一刀,这边就有人经过又该怎么办?”一心恼怒道。
“那就连那人一同杀了,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一对儿也是杀。”郎中狠声道。
“咱们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是白白杀了一人,又没有银子可拿,岂不是白白浪费功夫?何况我这匕首素来是吹毛立断的利器,我可不愿用它来杀无用之人。”一心并不服气,只冷声说道。
“你这匕首虽然厉害,但哪里及得上我的毒药厉害?我这毒药素来是我精心调配,即便是指甲盖大小的一颗,也能立时取人性命。”郎中不屑道。
“你莫要吹牛了,上次那个被你喂了毒药之人,不是活蹦乱跳的又活了个把月才死的?”一心哧笑道。
“你懂什么,那药是我最新调配而成,虽不会立时取人性命,但却会让人生不如死,中毒之人若是不按时服用解药,一月之内必会浑身流脓而死。”郎中冷笑道。
“你莫要吹牛了,这世上哪里有如此神药?在我看来,还是我这匕首好使,若是瞧谁不顺眼,匕首一掏,往心窝子上一捅,那人马上就死翘翘了,何必还要等那么许久?”一心一脸嘲讽道。
“你若是这般认为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郎中狞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掉塞子,掰开阿隽的嘴巴,倒药,收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你这是在做什么……”一心话未说完,便听到阿隽听天动地的一番咳嗽。
只见这原本“昏死过去”的阿隽,突然鲤鱼打挺翻身而起,伸手朝着嗓子眼儿里死命的扣去。
“你莫要白费功夫了,我这神药遇水即溶,如今只怕早就化成了水,进了你的肚子里了,只可惜我这神药用在你这将死之人的身上,当真是可惜可惜。”郎中瞧着阿隽,一脸惋惜道。
阿隽蓦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悲壮的抬起头来,悲切的看着郎中,嘴角颤动道:“你……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他莫不是被你毒傻了,咱们不是说的清清楚楚,收人钱财,取人性命?”一心嫌恶道。
“我这神药可是用各色贵重药材配制而成,其中有一样无根之水,我特意选在秋末冬初的时候,苦等月余方才得到。”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