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姝懒洋洋道:“若说事成,只怕还早……”
“娘子莫要灰心,那如意客栈当中出了稀奇古怪的事情,这才一时拌住了王公子,等到那边事情了了,王公子定会时时伴着娘子的。”玉坠安慰道。
“玉坠你莫要拿好话哄我,他若对我有心,又怎会如此对我?”锦姝喃喃说道。
“娘子这是当局者迷,王公子若是无意,又怎会一面之缘后,单单住在了咱们府上?”玉坠笑道。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他的心思才是藏在海底的银针,让人瞧不清楚。”锦姝缓声道。
“王公子家世显赫,若是心思明了,能被人一眼看穿,只怕他也没有今日的富贵荣华。”玉坠一脸认真道。
锦姝抿嘴一笑,坐起身来,小心翼翼挂好荷包,这才起身下了床塌。
她身穿淡青色家常澜衫,头挽高髻,面上粉黛全无,竟是一张素面朝天的芙蓉脸。
“娘子,今日天色不错,不若奴婢陪着娘子去花园里头走走?”玉坠眼见娘子起身,自是欢喜不禁道。
“也好。”锦姝笑道。
刺史府后院,自是花团锦簇,一派春日景象,锦姝抛却大好的春光,只立在院中竹林旁,那丛翠竹,竹叶新发,郁郁葱葱,嫩绿可爱,锦姝便不错眼的看着竹子,只因王公子前些日子曾经立于竹下,所以这竹子便沾染了他的气息,所以也变得亲切缠绵起来。
“娘子,奴婢瞧着那边木棉绽放,看起来就像是一团火,咱们去那边瞧瞧吧?”玉坠瞧见锦姝目光痴迷,心中不安,于是刻意起了话头。
“几树半天红似染,居人云是木棉花,木棉虽好,却不是我心头所好。你瞧这青竹之上,点点泪斑,果真是斑竹枝,斑竹枝,泪痕点点寄相思。”锦姝惆怅道。
玉坠听得糊里糊涂,但瞧着娘子神色,定是睹物这才思人,她略一思索,也就有了主意,“娘子,竹下赏竹,自有意趣,但唯独缺了一样东西……”
锦姝看得专注,一门心思都在王公子身上,只把眼前青竹当作了王公子颀长的身影。
如今耳旁听到玉坠这话,她倒是暂收思绪,开口问道:“你倒说说,缺了什么东西?”
“奴婢觉得既然是赏竹,自该用些茶水,前些日子老爷刚使人送来了竹叶青。竹叶青扁平挺直似竹叶,色泽嫩绿油润,可不就跟眼前这青竹一般模样?”玉坠笑道。
锦姝转念一想,点头道:“如此也好,我便在此处等你,你快些回来。”
于是玉坠点了点头,匆匆去了,再说这锦姝,眼看玉坠离开,哀怨的目光又投在青竹之上,她看得专注,也并未注意到玉坠去了许久,已是久久不归。
过了良久,她方才一声轻叹,只恨不能眼前的青竹就是王公子本人。奈何青竹仍是青竹,青竹近在眼前,王公子却远在天边。
过往的一幕幕,就在眼前,那人却已远在天边,锦姝轻叹一声,许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突地身后响起了一道清越的声音,那声音正是自己梦寐以求之人,“竹性高洁,锦姝娘子倒是雅人。”
锦姝慌忙回头去瞧,身后立着的可不就是笑意盈盈的王公子?锦姝似在梦中,她眨了眨眼睛,再次看过去,身后之人真真是王公子。
他身穿淡青色澜衫,头戴金冠,一双眼睛比他头上的金冠更为耀目,他只身一人,闲闲站在那里,就让人挪不开眼睛去。
锦姝轻叹一声,这次却是不同于之前的惆怅,而是满足之下,再无所求的叹声。
“公子说笑了,锦姝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罢了。”锦姝垂眸低声道。
“锦姝娘子若是普普通通之人,那么这全天下的女子也俱是庸脂俗粉罢了。”王公子含笑道。
锦姝偷偷抬眼看向王公子,一不留神,正撞进王公子含笑的眼眸当中,她面颊一热,慌忙低下头去,口中娇羞道:“公子莫要打趣我了……”
“听闻锦姝姑娘病了……”王公子关切道。
锦姝心头一跳,面色一白,倒也真有了几分病容,她娇娇怯怯的抬起头来,柔柔弱弱的说道:“奴家昨夜偶感风寒,一时着了凉气,如今已经无碍了……”
“即是如此,锦姝娘子就莫要在此地吹风了,还是快些回屋歇着吧。”王公子淡淡道。
锦姝唯恐王公子会离开,情急之下,竟是扯住了王公子的衣袖,她垂着脑袋,口中讷讷道:“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王公子低头看了看锦姝白皙纤细的手指,眼中意味不明,待听到锦姝娇软之音后,口中轻叹道:“我哪里都不去……”
锦姝面上腾的一红,似是开得正艳的木棉花,此番与理不合,她待要松开王公子的衣袖,心中又是万分的舍不得,只扯着王公子的衣袖不愿放手,口中低声道:“如此甚好……”
“锦姝娘子,此话何意?”王公子低声道。
锦姝心头似是小鹿乱撞,她又是娇怯又是期待的说道:“公子聪明绝顶,定然知晓奴家话中之意。”
良久之后,王公子并未回话,他只静静站在那里,若不是他的衣袖还在手中,锦姝几乎怀疑王公子早已离开,她心头的期待早已化为了忐忑,她暗自后悔,早知便不该如此唐突。
锦姝六神无主之下,突然瞧见贴身丫鬟玉潭正站在不远处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她偷眼看去,玉潭朝她扬了扬手中的荷包。
锦姝的一颗心“砰砰”直跳,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