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隽起先还要挣扎,待膝下挨了两脚之后,他勉强稳住身形,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益州刺史。
他若是求饶也好,呛声也罢,益州刺史心中自有章法,奈何他如此意味深长,引得益州刺史的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两个意味深长的目光相撞之下,益州刺史陡然收回目光,所谓迟则生变,他当即命人把阿隽连拖带拽的薅了出去。
如此一来,益州刺史方才静下心来,他一脸怒其不争的神色看向素来娇惯的锦姝。
锦姝对上父亲的目光,自是悔不当初,她看着父亲,缓缓说道,“父亲……女儿一时大意……中了旁人的圈套……女儿再不敢了……”
益州刺史只盯着锦姝,沉默不语,就在锦姝忐忑之余,益州刺史突然抬手狠狠抽了锦姝一个耳光。
锦姝哪里想到父亲说打就打,她身子一歪,却是跌入到一个柔软的怀抱当中,她抬头一看却是眼眶发红的母亲。
“母亲……”锦姝把头埋在母亲怀中,悲痛的哭了起来。
“你这蠢货,简直丢尽了我的脸面,你还有脸哭?”益州刺史低声斥道。
锦姝惊吓之余,又是后悔莫及,唯有失声痛哭,才能表达她此番的心情。
“你也莫要再说锦娘了,她一个闺阁当中的小娘子,一时被人骗了,也不过是因为锦娘天性纯良罢了。她经此一事,吃一堑长一智,下次定不会出此差错了……”锦姝挨打,刺史夫人却是心疼不已,她轻柔的揽着锦姝,张口劝慰刺史道。
“下次?哪里还有下次!只这一次就足以让我焦头烂额了!夫人你是不知道那周司马的小舅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益州刺史话未说完,院子里头突然又响起了阿隽的声音。
“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锦姝娘子?”阿隽的声音又高又亮,便是屋中的刺史三人也能听个一清二楚。
益州刺史面色一变,急忙走至门后,透过门缝朝外看去,这一看不要紧,不知何时,锦姝这小院当中,竟然站满了人,打头的那个小娘子正是太守家的玉娘。
玉娘站在当中,身旁莺莺燕燕围了一群人,俱是益州府当中有头有脸的小娘子们。
而刚才高声呼喊的阿隽正站在玉娘对面,至于刚才薅着他出去的两个壮汉早就不见了踪影,唯有之前那小厮急得抓头挠腮的站在阿隽身旁。
且说这玉娘听了阿隽的话之后,哧笑一声,冷冷地看着阿隽,口中嘲讽道:“我瞧你这是青天白日的就做起梦来,吹牛之前,你也不瞧瞧自己的样子,锦姝千金之躯,哪里会看得上你这个泼皮!”
“玉娘,我劝你莫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不说别的,咱们只说一样,若是锦姝娘子当真瞧不上我,我此时此刻如何能够站在这里?”阿隽被玉娘当中羞辱一番,他倒也面色不变,只不急不缓的说道。
玉娘一怔,随即肯定道:“这有何难,你定然是翻墙进来的!”
阿隽面带同情的看了玉娘一眼,又好脾气的说道:“玉娘此言未免有些想当然了,这刺史府的墙头又不是寻常百姓家里的墙头,何况要从刺史府的墙头一路翻到锦姝小娘子的闺阁当中,只怕我至少要翻上几十个墙头,你当刺史府的护卫都是吃干饭的?还是玉娘认为我身手矫健,行动敏捷?”
“即便不是翻墙,你也是通过旁的见不得人的手段,偷摸进来的,如今若不是我们亲眼所见,只怕你日后还要拿出此事来道。
“既然你们不信,那么就不要怪我拿出杀手锏来了。”阿隽冷笑一声,探手进怀里摸来摸去。
“我倒要看看你能掏出什么了不得的物件儿出来……”玉娘轻轻松松掏出帕子,好整以暇道。
阿隽诡异一笑,霍得从怀中掏出个荷包出来。众人定睛一瞧,那荷包上面赫然绣着一对并蒂芙蓉。如此意味分明的荷包,一目了然,荷包一出,在场众人登时为之一静。
益州刺史看到这里,只觉得怒火中烧,他霍然回身,对着身后摇摇欲坠的锦姝又是一耳光。
锦姝双目含泪,捂着脸颊,只一味的解释道:“那荷包并非出自女儿之手,父亲定要信我……”
锦姝话音刚落,外头的玉娘就哧笑道:“你单单只拿出一枚荷包出来,未免有些不尽不实,谁知道你手里那花里胡哨绣着并蒂芙蓉的荷包,究竟出自谁的手笔?不过是一个荷包而已,你让大家怎么相信你?”
阿隽冷笑一声,高高举起手臂,手腕上下摆动,口中得意洋洋道:“单单一个荷包自然无法让人信服,但若是我说这荷包当中藏着锦姝姑娘亲诗呢?”
阿隽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人如同一阵风一般吹了过来,扯着阿隽的手臂,伸手争抢他手中的荷包。
阿隽毫不费力的举着手臂,笑吟吟的回首看向那人,身后之人赫然正是刺史府的千金小姐锦姝。
只见这锦姝面色涨红,双目含泪,只费力的扯着阿隽的胳膊。
阿隽果断拿出了纨绔子弟特有的微笑,只见他邪魅狷狂一笑,面带宠溺的说道:“锦姝娘子何必如此,这荷包本就是锦姝娘子相赠,如今娘子既然想要收回,不过一句话就可以了,娘子何必舍近求远如此费力?”
阿隽说笑间放下手臂,把那枚绣着并蒂芙蓉的荷包递到了锦姝娘子手中,他甚至还趁机捏了一下锦姝娘子细软嫩滑的小手。
锦姝一门心思全在荷包当中,哪里注意到阿隽的无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