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槿姐姐自罚了一杯,那我们便换个人吧?”慕晗烟忍下心里的不悦,周旋着这场面。
她不是不想为难慕槿,只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还是耐心一点的好。
反正如今母亲大人是当家主母,管着府内的事宜,就连慕槿,也是受人管的。若母亲要做什么,怠慢了她,以她在府里的地位,怕是难以违了她们的意思。
在外面,便只管横吧。她倒要看看,慕槿能得意几时。
慕晗烟一句话,打破了这无人接话的局面。几位公子也不知朝她递去一抹赞赏如释重负的目光。
轻轻“砰”地一声。
杯盏缓缓碰在桌上。
目光微转,只见素和怜玉拿了一壶酒,如同方才慕槿那样,将一壶酒堪堪饮尽。
他抬眸目光温良地看了桌前的人,脸上挂着极浅的一丝笑。
有人不免有些呆了。
这素和公子可是诗词琴艺一绝。平日里听不到他弹奏的曲子也便罢了,怎么今日就连这诗也不作了呢?
要知道,以他的才情,可一点儿也不比慕晗烟差,或者还要更胜于她。不论如何也不会输的,这酒,怎么样也不会该他喝的。
想到喝酒,有人脑子便愣了一下。
转来转去,没有作诗的人先前便只有慕大小姐一个,自罚一壶的也只要她一个。
如今怜玉世子这么做,也不知是不是为了给慕大小姐保留面子。若真是这样,那岂不是正合了云相爷的心思?
那宁安王……
想到此处,有人不禁微抬了头眼皮子去瞧瞧宁安王的脸色,一贯如常,依旧冷冽,没什么变化。
只是,他们自打在京城听闻过素和怜玉的名声以来,还从来不知素和怜玉这般清淡如水的性子竟也会有和这位王爷杠上的一天。
真是,奇了。
“那……”慕晗烟勉强地笑了笑。“怜玉世子想必今日是无心于此。”
她替他解围,素和怜玉却连瞧也不瞧她。径垂了垂眼,看了下身旁的人。
又是轻轻碰桌一声。
目光微移。
只见云盏手里提了一壶酒,嘴里挂着一丝邪邪的笑意。壶盖一开,壶里的酒自他嘴里流下,喉结滚动,薄唇幽目,恍若一副画中美景,看得人赏心悦目,目不转睛。
酒壶放下,云盏慵懒的目光淡淡扫了扫一众人,眸里含着一丝幽凉。
“这酒,真是难喝。”
末了,他启唇淡道。
桌前的人不禁想翻个白眼,一开始是谁想来玩玩儿的?
这下子倒好,也跟着前面的人喝起酒来了。
好在这里都是文人,脾气算好,若是个脾气不好的,准会起身发飙来。
偏偏他的脾性和地位摆在那里,无人敢生出半分不满来。
若是云盏此刻听到他们的诽腹,嗤鼻也必会越来越大。他只说过他来瞧瞧,何时说了一定要作诗?
一群庸人。
“呵呵,我看还是都停了吧,没甚意思,尝尝这听香楼的美味佳肴多好。”说罢,贤安王动了筷子,夹起一块鹅肝放在嘴里,慢慢组觉。
好似方才的场景他从未参与,充耳不闻似的。
“王爷说得有理。槿姐姐,你快尝尝,这醉皮鸭的味道如何?”慕青瑜见人发话,一个肚子饿得咕噜噜的叫,早就憋不住了。
她拿了筷子夹了一块酥黄的鸭皮肉放在慕槿眼里,眼里含着莹莹笑意。
慕槿抬眼看她,唇角扬起一抹笑。“青瑜,你吃便好,我不饿。”
若喝酒也便罢了,她在这里虽不至于不自在,但这些气氛也让她难以下咽。吃饭的时候会取下面纱,她还不想让她的脸这么早暴露在外。
在桌前坐了片刻,实在无趣。思酌片刻,她转了头,朝素和怜玉淡淡一笑,“素和,你先吃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缓缓起身,淡淡扫了一圈,“各位,慢用。”
说罢,身后的莲柚也动了脚步,跟在她身后。
“哎,槿姐姐……”慕青瑜在位置上小声轻唤。
她这个刚回府的槿姐姐,性格很好,但是骨子里却总有股淡漠。让她感觉很亲近,却又难以亲近。
“槿姐姐有何急事,怎么这么快便要走了?”慕晗烟眉毛轻拧,抬眸看了眼走过身旁的人,缓缓起身叫住了她。“不如妹妹送一送姐姐?”
慕槿背对着身后的人,眸色微凝,面上一脸平静,轻拂了拂袖。“烟妹妹有心,不用了。”
说罢,她抬脚便往前走。
“啊!”
背后传来‘咚’地一声。
慕槿习惯性地回头,便见慕晗烟整个身子向后倒去,摔在冰凉的地板上,脑袋着地。
“嘶!疼!”
慕晗烟侧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色痛苦地想要起身。嘴边不由发出一声低吟。
“啊?晗烟小姐?”
“烟姐姐!”
一时间桌前的愣了愣,反应过来便全都朝地上的人走来。想要扶起她。
慕槿转过身,神色无比平静的站定原地,看着地上的人眼圈有些发红,被一双宽大的手掌扶起,扶到桌边坐下。神色委屈地朝她看来。
“槿,槿姐姐,你,你为何要……”
“推了你?”慕槿淡淡反问,看着慕晗烟有些怔愣的神色,继续说,“伤哪儿了?脑袋,屁股,还是胸?不如脱了我瞧瞧?”
她淡定地问出这几句。身后不由发出一阵小声的低笑声。
慕槿微移眼,只见莲柚紧紧闭着唇瓣,脸上一阵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