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想要见她,却被云盏半路给截去了消息。现如今被锁入了柜中,应是听到了他很想要东西,适才激动起来。
慕槿收回目光,清幽的眸子看向对面的人,红唇轻启,“没想到堂堂云相爷竟也会做这些阴人的手段,今日一见,倒是领教了。”
云盏会做出这样的事,她丝毫不觉奇怪。只是,她很想知道,云盏想要拿出什么样的条件同她作交换。
他眸光微幽,落在对面女子一双清致的眼睛里,薄唇微扯,“不是慕大小姐派人传出消息说,那剩下的仙玉芝在你身上的么?”
慕槿平静的看着他,等着下文。
“听说前些日子有人置重金雇了九潇阁之人,夺了飞云山庄需要的玉芝,现如今,那药草便在慕大小姐手中。”云盏眸光幽凉,“正好,我也需要那剩下的半株药。”
他的语气里,除却几丝平静的幽凉外,还夹杂着几分不容置喙之意。似乎,他想要的东西,不由分说,一定可以得到。
慕槿闻言,眼里一片波澜不惊,含着半分淡笑,“相爷长目飞耳,神通广大。这消息本也只是给有心人知晓的,不曾想相爷竟也是这有心人之一。”
他能使得的东西,她也同样使得。想要比谁更有耐心,她现在也不是没有这个本事。
云盏眉毛轻挑,似觉有些意外,膝上的手依旧十分有节奏地敲打着,眉眼含着一丝幽笑,“慕大小姐想要什么?”
他看着对面一脸平静的女子,似乎看穿了她的谎言,想要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仿若自己成了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慢条斯理的剥茧抽丝,一步步接近他想要的东西。
慕槿双眼微眯,眸里露出几丝浅笑。慢慢起了身,走向右手边的红榈木柜。轻轻抬手取下了头上的玉簪,又不紧不慢地将玉簪里面的一只细小的银针取出。
她将银针缓缓放下,开了柜前的锁,打开柜子。里面一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半只黑靴子,身穿墨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正怒目而睁地看向外边。
慕槿将簪子轻轻地插回发间,毫不犹豫地将柜里面的人给提了出来。一把扔到桌前,双眸似笑非笑地看向坐在对面的人。
“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相爷,我们不妨听一听法师能拿出什么样的条件。”她又缓缓坐下,盘着双脚,侧目看了眼脸色通红的男子,不疾不徐道。
“唔唔唔……”身旁的男子皱着眉面色有些激动,使劲挣扎着,显然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样绑着,陷入如此窘迫的地步,被逼着和人谈条件。
慕槿收回眼眸,看向对面一脸俊冶妖美,眉间带了几分沉凉狂狷之势的男子,勾了勾唇。“凡事有个先来后到,相爷应是不会介意的。”
说完,也不顾对面男子的意见,一掌拍向身旁的人,让他硬生生地给吐出了嘴里的东西。
“咳咳咳咳……”法师面色难看憋红地咳嗽着,显然被折腾得不轻。一身道袍也褶皱凌乱起来,头发也有些垂乱,这样子瞧着着实有些囧魄。
云盏眸色不变,深幽的目光瞧着对面女子干脆利落的动作,并未出手阻止。一脸幽然凉魅的模样,生出几分惬意深深来。
慕槿目光扫向被捆绑的法师,平静的眼眸下覆了些许凉意。“景云国师是你什么人?”
既然自称是他的人,只怕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她很想知道,那风寻想要拿还魂芝来做什么。
法师缓过劲儿来,急促的呼吸也渐渐缓慢下来。他手脚皆被绑着,即便是发麻也丝毫动弹不得,太受罪了。
他一身装束瞧着有模有样,一派正经的样子却也掩盖不了他现在的狼狈。抬眼看了看桌边的两人,内心有种很深的直觉,深感这两人都不是善茬。
“他是,是我的师父,我法号景弘。”他本想着到底要不要如实说,可架不住两道幽幽的目光直盯着他,让他自报家门一咕噜地倒了出来。
慕槿眸光微眯,淡蹙着眉将他来来回回打量了一遍。心里有些怀疑,这人真是今日坐于高台上那仙风道骨面色镇定之人?
怎么这会儿瞧着倒像是有几分怯懦,还有些实诚憨厚?
“你师父?”慕槿话音淡淡,看向他发红又微黄的脸,状似无意问,“那他现在在哪儿呢?”
风寻这次未亲自来这儿,倒派了他徒弟出来,怀的到底是何心思。
云盏眸光微敛,手里把玩着腰间一块青色的麟纹玉佩,看向两人,听着慕槿的问话,薄抿的唇看似有几分思索。
景弘法师眉毛揪在一处,动了动被紧捆的肩膀,实在是难受。一张略正经的倒八胡子脸,着实难以想象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我,我师父,啊嘶……”话未说完,他顿时嘶喊一声,脸都苦皱在了一团。偏又不能伸出手来阻止,只得一个劲儿地呲牙咧嘴呼疼。
慕槿秀眉微微一抬,看向手中两撇短小胡子,一把将它扔到他身上,目光盯着他的脸仔细地瞧,兴味盎然。
以风寻如今的年岁,怎么会收个这么老的徒弟?
这张脸没了两撇假胡子,瞧着倒是年轻了不少。那张涂抹了些许黄粉的脸上看起来有些苍老,若是擦拭掉那些粉末,定也是一个年岁尚青的男子,约莫不过二十岁的年纪。
装得有模有样,今日竟也骗过了高台之上的人,不得不说有些本事。
“你这个徒弟,倒像是半路捡来的。”慕槿眉尖微抬,也没想过要他回答,转头目含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