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青帮的内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站着不动,小心的观察着妃楠的表情。不得不说,虽然有可能是故意挑衅,但是那句“内奸”,还是让妃楠心里很不舒服。
妃楠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刚才的事,大家都看到了。不要慌张,连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怕,趁早滚回家去。”声音渐冷,“不过,这也是个警告,说明道上的人已经对咱们虎视眈眈了,咱们这东街确实是块肥肉,大家也都知道我这地盘怎么来的,所以有人眼红也是情理之中。但是这不是懦弱的理由,敌人在暗,咱们在明,看来我的计划要加紧了,一个星期!”妃楠竖起一根手指,“一个星期后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选出堂主,所以这一个礼拜大家要加紧努力了,而且以后每周也都要训练,知道吗?”
“遵命,老大。”下面异口同声,妃楠眼睛却眯成一条缝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如果真有内奸,会是谁呢?
时间转瞬即逝,五天后的葬礼,这是振生社这么多年难得一次大操大办了,上一次是泛天的那场酒会,可以说那次是让人震惊的,而这次则是让人觉得诡异的,怎么说呢,一个既不是堂主也不算是长老的振生社成员死于非命,振生社的老大却要大操大办一场堪称大哥级的葬礼。道上的人大多数知道,这大概是一场闹剧,亦或者是鸿门宴!
也许是上天也觉得玲姐死的很冤枉,所以从清晨五点多钟的时候天就阴的很,飘起了毛毛细雨。妃楠弄了件黑色风衣带着花脸张飞打了辆车就去了郊区的仁爱医院,灵车要从太平间出发。
上了车,妃楠看着车窗外的雨有些大了,街上的人忙忙碌碌的走过,突然有一丝担忧,今天是个不太平的日子啊。
“老大,咱们为什么不多带点人,今天肯定特别乱。”张飞一直觉得老大总是独来独往的,这不像是大姐大的做派。
“玲姐的死,谁最心虚谁就带的人多。”妃楠没有表情的一句话,似是说给自己听,自己此时还是保持着看客的样子好了,毕竟,现在实力太有限了。
医院门口下了车,只见十几辆黑色高档轿车在门口依次排开,车两旁都有穿着黑衣打着黑伞的小弟,对面街道也站着许多小弟张望着。只见车里陆续的有人下来,各帮各派说的上话的人物都有。张飞率先下了车给妃楠打好伞,”老大,我看啊,就算咱们不带人,下次也一定要弄辆车来,这个打车来的估计就咱们了。”话虽说得有些夸张,但是妃楠这点还是非常认同的,毕竟已经是老大了,看看旁边那辆路虎,那个老大才是最北角的那个小帮派,还不如自己呢。。。
各个帮派的人下了车彼此看见,都笑着打招呼寒暄几句,可是彼此眼神中的敌意和冰冷却是妃楠看在眼里的,表面再和谐,依然有利益关系,所以帮派与帮派之间永远只能存在利益和敌对的关系,这是生存定律。
“呦,这不是飞青帮的老大吗?”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妃楠背后响起,打乱了本来想要低调进去的妃楠的脚步,这下子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边的人都转过头来,之后是窃窃私语。
妃楠皱了下眉头,转过身,一个微笑,“铁老大,好久不见了,看来铁老大身体就是好,上次那么多羊肉串签子扎在身上,这么快就好了。”妃楠笑着,看着铁龙的脸色变得铁青。
果然他的语气变得冷冷的,“放心,你那些雕虫小技,对我铁龙来说不起作用。阿风,快点,磨磨蹭蹭,要我等你吗?”说着对旁边的跟班训着,骂骂咧咧的进去,走过妃楠身边的时候眼睛阴冷无比。
妃楠嘴角带着嘲弄,没有去看周围人的议论,直径带着张飞也进去了。
按理来说这场葬礼本不用各个帮派来人,只是这次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所有人都知道这表面是一场葬礼,实际上是一场对战的开始,但是格局要变成怎样,谁也无法预测,所以更多的人是来观望的,再加上想一心示好的,想挑事的,想从中捞好处的,各种各样心怀鬼胎,导致了这场葬礼空前绝后,不过妃楠知道更多的人保持中立只是为了在格局变化之前不站错队而已。
今天的医院似乎也早就得到了通知,所以太平间那边已经弄好了,妃楠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从太平间里拉了出来,盖着白布躺在棺材里了,从这里到火葬场是一条悲伤的路,从这开始到火葬场,叫做“升天”,混这行的最信这个了。妃楠远远望去看着振生社那三个巨头都站在最前面,表情凝重。周围的人则是什么表情都有,有小弟过来发给了妃楠一躲别在胸前的小白花。雨越下越大,妃楠有一瞬间恍惚,记得很多年前的一场葬礼上,自己抱着照片,也是这样送走了爸爸妈妈。
玉箫披麻戴孝,手捧照片,走在队伍前面,周围打着灵幡,撒着纸钱,旁边的请来的和尚念念有词,奏着哀乐,一条长队就浩浩荡荡从太平间出发了。有三当家亲自替孝字的位置,这恐怕是难得的殊荣,只可惜,这份殊荣的获得,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跟着队伍走在后面的妃楠突然有一瞬间怅然若失,想到那个不久前还叱咤风云的女人,那张伶俐的脸,做人的魄力,却在一瞬间就香消玉殒。妃楠不得不想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慌忙的接受了任务,慌忙的转变了社会角色,慌忙的做了黑社会,自己似乎还没有来得及想自己的人生,不知道有一天自己躺在太平间的时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