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姑娘,真的谢谢你了。”
血龙于静默中琢磨了半晌,终于又憋出了这么一句郑重的感谢致辞。
那红衣藏女倒为此显得很受用,嫣然笑道,
“不用谢啊。”
血龙却似乎若有所思地,突然自顾自点了点头,脱口说道,
“啊,对了,我还要急着赶到玉隆镇去呢!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得马上赶路了。告辞了!”
他小子这厢可是说走真就走,快步冲到河边,腾地一跃而起。话说完毕,人也已经飚到了对岸去了。
红衣藏女不料他竟然去得如此快速,等追到河边沿时,血龙已在对面稳稳落定。
情急之下,藏女挥手喊道,
“血龙,你、你、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呢?那到时候你要来看红马,你又怎么找得到我?”
血龙听她语声急切,心下紧跟着也一咯噔。脑海里也适时浮现出那藏女清秀姣好的容颜来,额头上也如同呼应般地渗出了一层汗珠。
于此刹那,他心腔陡地发紧,头脑里随即变成一片空白。仿佛有千百个声音同时对他放声大喊大叫:
她要告诉我她的名字,她要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好着急啊,好着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紧张开来,双手手心顿如攥了两把冷汗,脑子就跟进了水似的。
只见那厮硬生生地杵在了原地,尽最大努力控制着慌乱的情绪,费大力方好不容易勉强平息住形同野马般纷纭驰骛的小激动。
即令如此,却也没能来得及平息他那股子腾空而起翻涌上头如影随形的愣劲,
“我,我还、还要找,找你做什么?”
话一说出口,他又发觉太不对劲了:
咦?这完全就是口是心非了好嘛。
但他一大老爷们,也不能随便地改口啊。没奈何,只得在心里痛骂自己犯浑欠抽,脑子还搭错了根筋。
那藏女听了他古怪的回答,也是立即神情大变。
就好像马上要失声大哭一场似的,她用几如喊叫的声音控诉道,
“你自己刚刚答应过的,你说以后会常常来看马的!怎么这么快你就全忘掉了?你难道就是个大骗子?”
姑娘楚楚可怜的声声呼唤,音量虽不大,却仍剧烈如霹雳雷霆炸响耳边,令血龙大为痛惜又备感焦急懊恼。六神无主之际,他慌忙又“噌”地跳了回来,猛摇着双手否认道,
“不是不是,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了刚才。但是我,我……大概是因为时间逼迫,怕耽误了要去玉隆镇办的事情。所以才,才……真是对不住了。”
那藏女见他重又跳了回来,知道他适才的话不过只是无心之失,心神大定,对于他那些语无伦次的解释,也根本就不再在意,只是问他,
“那你以后还是会来的,对不对?”
血龙忙信誓旦旦地点头道,
“是啊,我说话算话,一定会来的。”
然后,这浑小子突然就低垂了早已涨得绯红的脸孔,压低嗓门,细声细气地问道,
“姑娘诶,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藏女此时也感到有些羞涩,就把头又低了低,也轻声地说道,
“我叫香木啊。”
然后将手指向那些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女伴们道,
“血龙,她们是我的伙伴,我的好朋友,从今天起,也变成了你的好朋友们啦。
你瞧,她叫当曲、她叫扎娜、她叫香日清,她叫尕尔曲。她叫尕娜,是我们这群伙伴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红衣藏女一个一个地介绍着,然后指着与名字相对应的那个人让血龙去认识。
血龙红着脸蛋,一一向她们点头微笑示意,最后才说,
“你们好啊,我叫血龙。”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再说出来,估计也就是“认识大家真高兴啊”,“希望你们多多帮助”之类的寒暄套语,但他大约是脸皮薄,觉得初次见面,这么地说出来的话也挺难为情的,就没有再往下说了。
香木笑了笑,假意嗔怪道,
“你呀,就不肯再多说点儿?当曲姐姐她们可都是不太满意呢。”
血龙忙道,
“那我……”
“算了,既然你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赶紧去做,我们呀,也就不为难你啦。”
见到香木说话时总瞅着自己的那小眼神,血龙心中顿然觉得有点儿奇奇怪怪的。可他终又不谙此中异样究竟是何滋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不加思索,乐呵呵地且一笑置之。
却听香木继续说道,
“那你就快去忙吧。但是你可千万千万要记得,要常常来这儿看马呀。要不然的话,我可就要不依了。
说不定哪天,我还会跑到你们昆仑派的高高山上,去找你质问呢。”
血龙听后好一阵茫然,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香木见状,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
“其实,我才没那么大的力气爬那么陡峭的山呢。啊,你当真了呀?”
血龙点头道,
“是啊。不过你放心吧,我一向来就是个很说话算话的人。”
他突然好像胆子变得大了许多,定定地向香木傻看不已。等注视了好大一会儿后,方才又一拍额角道,
“唉,我真的要去玉隆镇了,再见!”
“再见。”
香木也轻声地念叨了一遍,目送着血龙拨身而起,兔起鹘落间,跳在隔河的对岸。
在对岸深深吸了一口气,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