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出了什么事了啊,爹爹!”
叶三小姐闻言大吃一惊。直到这时方才如梦初醒,知道前院必是发生了完全被逆转的重大变故。
她急忙飞身掠到武器架前,将那杆长枪抽在手中,快步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看着沧桑颓唐的父亲,叶三惶然问道,
“怎么回事了?”
叶拜宸下意识地走入房中,正待要告诉女儿适才发生的一切变故,及协助她收拾细软,却忽然发现了此时仍然躺在床榻上的虎子。
而原本处在起居室的虎子也不料叶拜宸竟会进来,所以仍是元龙高卧,满脸尴尬。
叶拜宸想过虎子可能会被女儿藏匿在绣楼内,但却绝对想不到他此刻竟然还会在女儿的绣榻上安然高枕。
本来他进入女儿闺房,也并非为了搜索该名越狱逃犯,而仅仅只为帮助女儿尽快打点好行装,父女结伴同行,速速离开这片危地——
因此叶拜宸在这整个进入里门的过程当中,甚至也根本就没想到虎子的事情上去。
但这下意外碰面,尤其对方还是大马金刀理得心安地躺在自己视若拱璧掌珠的宝贝乖女儿闺房绣榻上面!
一时新仇旧恨齐涌上心头,使他为之大为光火,就连急急逃命的事,都给刹那忘诸脑后了。
叶拜宸肝火冲焦,当下一把推开意图拦在中间的女儿,大步跨到了床边,狞恶地恨笑道,
“这臭小子果然在这里!好的很,且看老夫如何赐你一个痛快!”
看他那如爆炸般狂怒的架势,自然是要将虎子立即格杀,击毙于当场。
叶三小姐吓得赶紧又在踉跄中一跳而起,疾速抢在父亲前头,半跪半蹲在那张绣榻之上,挤在二人中间,张开双臂阻住了父亲的去路,摇头焦急地叫唤道,
“不要啊,爹爹,原谅孩儿不孝,女儿不许你伤害他!”
“珠儿你——”
叶拜宸手指着虎子,脸却对着自己的女儿叶三,似乎感到万般难以理解。
叶三小姐银牙一咬,慌忙中甚至将手中缨枪一紧。那就斜在他父女二人眼前的枪缨顿时为之铿锵抖动。
她这番忙乱的举动,显然是内心正自心乱如麻的表现,但她握紧长枪的姿态,又在暗示其维护虎子这一立场的的坚决与不可动摇。
与此同时,叶三小姐用仍旧异常坚定地语气说道,
“不管怎样,女儿都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动他,哪怕一根头发!”
叶拜宸虽老奸巨猾,但是对这个女儿却自来疼爱有加,百般娇纵宠溺,如非至关重大的原因,从来也不愿违逆她的意愿。
即便就算此时此刻,事态急迫到得这般地步,他却也只是深沉地凝望着女儿,仔细端详了好大一会儿后,方一声叹息道,
“原来你真的……嘿,是啊,女儿也已经长大啦!可是,这小子他……他
——唉,算了,不说也罢。珠儿啊,你要跟爹走吗?”
叶三小姐回眸看了虎子一眼,旋即将头颈低低垂下,问叶拜宸道,
“爹爹,我们要去哪里?”
“爹这一生,仅只有得你这么一个女儿……”
叶拜宸看着爱女叶三,似乎颇为自责生来亏欠她良多,低声往下说道,
“本来不想再令你也到处飘荡。但是今天情势逼迫,却也再没办法在此让你安居乐业了。
女儿呀,你娘她去得早,走时匆忙,也没教会我多少带女孩儿的方法,所以爹向来只是把你当成个男孩儿来养育。
原来还想不管怎样,总算还能给你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环境,现在却又要让你跟着爹爹江湖上颠沛流离受苦。珠儿啊珠儿,希望你不要怪爹无能。”
叶三小姐连忙摇头,轻声叫道,
“女儿怎么会怪爹爹呢。爹去哪里,女儿自然跟到那里!”
“好吧,都别说了。我们快走吧!”
叶拜宸说着,握住了女儿的左手,淡然一笑。随后父女二人急急地包裹了些少细软,迅速掠出门外,飞也似地逃了。
虎子一直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叶拜宸父女两个,直到他们仓皇离去。
虽然从始至终,未发一言,他心下却在细细品读叶氏父女二人方才的那番对话,暗暗寻思道:
这叶拜宸对其他人甚是阴险毒辣,但对女儿叶三小姐,却当真是宠爱有加视如性命的了。
听他们方才对答的语气,叶拜宸生平似乎就只有叶三小姐这么一个亲生骨肉。
照此看来,叶三她其实就是叶家的独生女儿。那么那叶大少和叶二少他们两个,却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他正在默默思量着这些相关之类,但只见打房门外,忽又飞身进入了一个人来,放目看去,万分熟悉,万分真确,赫然正是师妹白鹭!
虎子大喜,急忙呼唤道,
“鹭师妹,是你们顺利攻破了叶家宅子啦!”
白鹭已经知道虎子是让叶三小姐给搭救了,因此随后便一路直截了当地找到了这儿来。
可是她显然也没有料到虎子,他竟然会睡到人家的床榻上去。
因此一见此景,她立即沉下了脸来。
虽则如此,却终究又难掩心中的关切之情,所以她就强自隐忍者不满,低着头,一路走了过来,轻轻呼唤了他一声,
“虎师哥。”
虎子揭开被子,兴奋地想要起身下床一亲香泽,然而毕竟浑身伤创疼痛,难以如愿成事。
因此他只好暂时放弃了努力,皱了皱眉头。
白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