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忍笑点头说道,
“嗯,貂儿确实很聪明,真是名不虚传啊,大师姐相当佩服!”
她说着,却飞快地和白鹭两个彼此交换了一个神色。虽未获明言,她却仍能看得出二师妹眼里的感激之情。
貂儿自吹自擂一番之后,心情大爽,顾盼自雄之中,又频频向黄萤望去。黄萤却假装不知,对她的示威不予理会。
虎子和白鹭仍然是手牵着手,紧紧地不肯放松分毫。
看着大师兄和二师姐如此款款的情深之态,血龙蓦然之间就想起了远方的异族姑娘香木。
哪怕他自己也知道,他和香木之间,严格说来,根本就算不得是情侣关系,充其量勉强谈得上双方互有好感而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老忍不住有事没事时就想起她来。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明亮眼波,她的婀娜倩影,是如此之深地进入到他的脑海里,让他的记忆如此地清晰。
唉,若是香木,此刻就在我身边,那该有多么的好。我一定不会害羞,一定会鼓起勇气告诉她,我真的很喜欢她。
就算被她拒绝,我也不会害怕!
血龙这样想着,从前的画面又一次从眼前闪回经过。
回忆之中的香木拉着他的手腕,温柔平和地跟他说着话,轻言细语,吐气如兰,中人欲醉。
其实,香木的言谈举止虽然温柔可人,却也远没有这般诗情画意。只是此刻的血龙情不自禁,难以自已,刻意地在想象中孜孜不倦地,不断对之进行美化。
此时的他心目中,香木的优胜级大于任何一切其他女子。即便找来一尊完美无缺的女神,让他拿来和香木进行对比,他也是会毫不犹豫地将心理的天平完全向香木倾斜的了。
他沉醉一般地想象着他们从前的那一回初见的光景,觉得很温馨,脸上就不由地浮现出一脸很傻气的笑容来。
黄萤距他不远,偶尔看一眼他,却发现他笑容古怪,不觉微微一怔,但是却也并未轻率地开口相问。
已经走在队伍最前方的高阳常胜,他此时虽然并未回头,却也知道后面正在发生的种种情感洪流。
他不由仰起颈子,又长吸了一口壶中酒,似乎也借此酒浇灭了一些刚刚又复在心底蠢蠢欲动的往日情怀。
他知道,自己的心情,因为身后那对情侣的触动,又依稀地记起了很多年前,当他还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好光景之时,那一次出其不意,意外邂逅了的恋情。
虽不曾轰轰烈烈,荡气回肠,却也不绝如缕,铭心刻骨。
可是啊,那毕竟都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啊。早就过去了,一点记忆的影子都不应该翻动的了。
斯人已去,此情已了,譬如一去不返的那些从前的落英缤纷的日子,再也不会重来的。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想起?况且每回想起之后,又是那么强烈地令自己感到怅惘。
对比此时孑然一身的自己,难免不平添许多烦恼。
自顾自身,多年的孤独如影随形,与刀为伴,携酒为邻。这带刀载酒而行的生涯,却也足够抵偿此寥落的一生了吧。
酒浆“咕嘟”一声就溜了下喉,高阳常胜不禁仰天一叹。酒意缭绕,经久不散,似乎如他正在品读天上某一篇云朵般,也在细细品读他此刻的心情。
“哈哈,我们就别磨磨蹭蹭的啦,大家都加把劲,快点走吧。各人还有各人的事情呢!”
似乎是为了对自己掩饰什么似的,高阳常胜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各位小年轻,抡圆了手臂,大力挥动了一下,催促他们快步起兴。
一行人当即加快了行走的步伐,又向前赶了不短的一段路程。
眼看天色将暮,高阳常胜在前方慢慢缓下脚步,向血龙、虎子等人说道,
“好了,我们这一路同行,就到这里为止吧。你们这一路自去,路上可得多多小心留意了。那我,就在这里告辞了吧!”
血龙赶忙跑了过来,问道,
“高阳大叔要往哪里去呢?”
“和你师父的决战,只在半年之后,虽然还有些时日,却也可算迫在眉睫。
时光易逝,人间苦短。我得尽快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好好地参悟刀法,争取精益求精,修炼完备,以应对即将到来的这一场酣战!
今于此挥别,你们各位好自为之!”
高阳常胜说罢,当即掉头而去,也全然不管身后的其他人对此做何念想。
旁人倒还罢了,对高阳常胜的搭救恩义,心有感佩,他再怎么傲慢骄狂,却也认为他只是性格粗放如此,有时候显出些轻慢之处实属平常。
只有貂儿却偏偏是个素来惫懒,毫无节操的性格。尽管对高阳常胜搭救师兄的义举甚存感激,可是却毕竟也忍耐不下心中严重的不满。
因此望着他扬长自去的背影,她当即重重地哼了一声,高声叫道,
“喂,蓬毛怪物,不论你再怎么勤修苦练,却还是休想打得过我师父他老人家的!所以纯粹为你着想,奉劝你还是趁早死了那份心吧!
因为我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天下无敌的,任谁也休想动摇他的江湖地位!”
高阳常胜听而不闻,也不回头,也不回答,却仰面哈哈大笑,似乎特特以此来作为对貂儿建言的嘲讽。
貂儿见他竟然胆敢如此无礼,将自己堂堂貂儿的金玉良言居然视若蔑如,愤怒之极,尖声呵嚷道,
“高阳蓬毛怪物,你不准